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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道長長的白色滑痕,金陵離她最近卻沒來得及抓住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尖叫、摔倒,那顆心似乎也跟著她嬌小的身軀一起摔到了地上。“許姑娘!”金安上以及一干郎官一起湧了上去,將齜牙咧嘴的許平君給扶了起來。面對著那麼多人的噓長問短,她雖然疼得一口氣憋在胸間,眼淚含在眼眶裡閃閃地打著轉,卻仍是勉強笑著不停搖頭。金陵的右手一直半伸在空中,臉上的表情複雜,眼神深邃。金賞踏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低低地叫了聲:“陛下……”他打了個哆嗦,胳膊垂下,眼瞼也隨之低垂下來:“替許姑娘打點水。”聲音恢復了慣有的冷淡,他沒做停留,轉身離開。金賞揮揮手,讓弟弟金建帶著十來個人跟上,而自己則指使兩名郎官到井邊替許平君拎桶吊水。一大早不等天明便去了雲陵謁拜,這會兒雖然有心替天子準備朝食,可又怕這會兒近前反而招惹不喜,金賞和兩個兄弟在外間轉了又轉,幾次偷偷觀察室內皇帝的臉色,見他似乎在伏案寫字,可筆懸在指尖卻始終不曾落筆。兄弟幾人面面相覷,望著準備好的一堆膳食,卻都遲疑著不敢端進去。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許平君一瘸一拐地蹣跚進門,尷尬的臉色中夾雜著很明顯的討好之意:“那個……金二哥、金三哥、金四哥,我借傳舍的廚房做了點吃的,你們……要不要一起……吃點?”話說到最後,底氣明顯弱了下去,她直愣愣地看著金安上手裡的一隻食案,案上擺放的食物何止是精製豐盛可以簡單形容的?她咧嘴笑了,手在裙子上蹭了下,“那我就不打擾了,謝謝……你們剛才幫我打水。”金賞與金建對視一眼後,立即將轉身出門的許平君叫住:“等一下,許姑娘。”平君停下,很和氣地說:“有什麼事嗎?叫我平君就好了,不用這麼客氣的。”金賞意味深長地一笑,“姑娘的名諱我們怎敢隨意稱呼?”稍顯簡陋的內室中,金陵正跪坐在案前支頤,濃眉深鎖,筆管雖握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神思卻早已不知飄向何方。窗牖上的光線一點點亮了起來,有一縷正照在他的眼睛上,他眯起眼眸,感受到強光刺眼,便微微挪動了下僵硬的身體,背往後傾仰。金芒罩灑中迎面走來一個女子,手裡端著食案,面帶微笑地對他曼聲細語:“弗陵,讀書辛不辛苦?肚子餓了吧,快來用些點心……”四周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得暖和起來,淡淡的香氣瀰漫在不算寬敞的房間裡,他緊繃的神情放鬆下來,眼眶卻不自覺地溼了,“母親……”那聲呼喚哽在喉嚨裡,他思念母親的懷抱,思念母親的微笑,思念母親用溫柔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呼喚著那個已經被塵封許久的名字。“金大哥!”眼前的影廓縮小,少女的眼眉間帶著一抹靦腆忐忑,“這是我做的一些東西,你若不嫌棄,嚐嚐味道如何?”他的心猛然一沉,腦海中的虛影消失,等他看清陽光籠罩下的許平君後,很不是滋味地噓嘆口氣。“金大哥有心事?”她雖然不是很聰明,但金陵臉上的寂寥神情還是看得出一二分的。他嘴角的弧線略略勾起,許平君手捧的食案中只簡單地擺放了一隻碗兩隻盤子——碗裡盛著熱氣騰騰的甘豆羹,賣相雖然普通,散發出的香氣卻能很輕易地勾起人的食慾;一隻盤內盛著韭卵,碧綠的韭菜託著金黃色的雞蛋,另一隻則擱了一塊麻餅,一塊油餅。食物雖簡單,遠遠比不得未央宮太官們準備的御膳,但是這種溫馨的感覺卻使他覺得非常舒心。他沒有回答許平君之前的問題,只是不著痕跡地避開話題,笑指著食案,“如此,我就不客氣了。”她十分開心地將食案端到他左手邊,金陵轉了方向,準備進食,平君笑吟吟地將喝粥用的匕匙遞給他。金陵左手匙喝粥,右手箸夾菜,她坐在對面替他分餅:“愛吃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