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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可。”見她遲疑,於是又補了句,“那就油餅吧。”平君細心地將油餅撕成小塊,十指尖尖,油汁沾上她的手指,白嫩細滑,竟似比案中的食物更誘人。鬼使神差下見她正要罷手,他輕輕哼了聲,張開嘴。她先有些驚訝,但轉瞬便莞爾一笑,隨手將一小塊餅塞進他的嘴裡,“原來金大哥也有這麼淘氣的一面。”金陵閉上嘴咀嚼飛快,從小良好的教育令他從沒有在用膳的時候有講話的習慣,然而這時他卻忍不住問:“為什麼這樣說?是我這人太嚴肅嗎?”“也不是嚴肅,但我看你的行動舉止,皆是這般規矩儒雅,使我總把你看成是男兒丈夫,幾乎忘了你也不過比病已哥哥大了三歲而已。”她忽然笑了,笑容十分燦爛,“病已哥哥可是時常這般淘氣的,有時候讓他吃飯,他連坐都沒耐心坐,小的時候常常是我母親讓我端著碗四處追他,可即使我追上他,他也不肯好好吃飯,有時候耍起無賴,便邊玩邊要我喂。”金陵停下進餐,微微愣怔,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恢復常態,淡淡地說:“他是個有福之人。”不等平君反應過來,他馬上又加了句,“這羹裡可是還加了菰米?”平君面上一紅,訕訕地解釋:“我本來想做雕胡飯的,可廚房的菰米不多,所以只好這麼抓了一把將就了。”甘豆羹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低等得不能再低等的家常食物,就連她家平日也不常吃這種東西,優點是做法十分簡便,原料也是隨處可見,她本沒打算把這種食物拿來給金陵吃,無奈金賞非說這個好,讓她特意取來,她情急之下只好再抓了把菰米放進去增加口感。“滑滑的,味道不錯。”很難相信金陵居然真的喜歡,平君極少被人這麼誇獎,不由得喜形於色。她把撕碎的油餅抓了一把放到碗裡,“像這樣把餅泡一下,更好吃。”金陵揚了揚眉,即使內心有些詫異,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地用匕匙攪動甘豆羹,油餅泡在羹內,吸足湯水後變得又軟又松,舀入口中輕輕一嚼,齒頰留香,滿口濃郁鮮美的油汁,順著嘴角流淌下來。“唔。”他沒想到會這般失態,忙伸手入袖欲取手巾擦拭,不想在袖囊中掏了個空。平君笑著將自己的手巾遞給他,“好吃吧?我最喜歡這麼吃湯餅了。”金陵先是瞄了她一眼,發現她神態自然,並沒有特別的意思,顯然是自己多心想歪了。他眼眸彎起,不自覺地也笑了,伸手接過她的手巾,卻沒有拿來立即擦拭嘴角油漬。平君沒有在意這些細微之事,只是興奮地繼續講解:“其實用肉巾羹來泡,味道更好,如果沒有糜羹之類的勉強拿白水也可替代。”金陵一邊聽她唧唧咯咯地說著話,一邊低頭吃著湯餅,心情大為好轉。金賞站在門外將這一切都瞧在眼裡,頗感欣慰,金建在他身後小聲說:“看樣子回宮時需多添一人了。”04、食肆劉病已是被噩夢驚醒的,夢裡平君正被一群惡狼追趕,邊跑邊淒厲地尖叫:“病已救命——”他想去救她,沒想到自己全身麻痺,無法動彈分毫。驚醒後張開眼,赫然發現張彭祖側翻著身將一條腿擱在他胸前,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病已只覺得頭疼欲裂,身邊的張彭祖睡得跟豬一樣,嘴角竟還掛著亮晶晶的口涎。他毫不猶豫地一腳把張彭祖踹下床。那小子猶如皮鞠一般翻滾到床下,嘴裡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然後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雙眼緊閉,四肢並用地爬回床上,摸到枕頭塞在自己頭下,繼續呼呼大睡。病已啐罵了句,忍著太陽穴上一陣接一陣的脹痛,穿衣起身。從房裡一步三搖地摸到二堂。路上碰上一名驛吏正在打掃走廊,見到他時還笑嘻嘻地打招呼:“公子沒出去啊?”他聽不太懂對方說什麼,含糊地應了聲,頂著發脹的腦袋在空蕩蕩的二堂上轉了一圈,又繞回去敲平君的房門。敲了兩下,門開了,王意似笑非笑地從上到下打量他,那種怪異的眼神好似他沒穿衣裳似的。“平君呢?”“出去了。”她倚著門,沒把門甩上,也沒打算請他進去。“出去了?”“嗯。和金家幾位公子一起逛市玩去了。”“什麼?”病已面色大變,見王意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寒磣得緊,忙又問,“這麼好玩的事,你為什麼不跟去?”王意嘆氣,輕揉左側太陽穴,“沒法子,誰讓人家貪杯呢……”病已如何聽不出她話裡的調侃之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倒似染缸一般。半晌,他憋出一句:“誰稀罕跟他們一塊兒去了,本來就是我們幾個出來玩的,平君愛跟他們玩隨她玩去,我們只玩自個兒的!”說完,跺腳轉身就走。王意連忙追了出去,“哎,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去把彭祖那頭豬揪下床!”他說得咬牙切齒。“然後呢?”“然後?”他停下,想了想,用力握拳,“然後我們三個去市裡玩!”王意撲哧一笑。病已聞聲回頭瞪她,怒道:“你笑什麼?不想去就不要去!”王意笑得肚子疼,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