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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者令的兒媳——不正是許廣漢的女兒?張賀大吃一驚,“怎會有此事?”“可不就是。”張賀摁住他的肩膀,安撫,“也許只是金侍中的意思。”內者令喘了口氣,“金賞娶的可是霍家的女兒……”金賞若要納妾,哪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覬覦他人未婚妻子?放眼天下,何等樣的權勢才能有此手腕及魄力?張賀心中所想與內者令所要表達的意思其實早已一致,只是這種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秋高氣爽,但他背上卻已然透出汗意。內者令早已亂了主張,口不擇言道:“陛下如今被管制得只能專寵皇后一人,又何苦為難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六百石小吏?要我歐侯家退婚,豈非恥我家門?我……我……雖是閹臣,卻……卻也不能這般辱我……”張賀想到他一開始竟還說出“但願皇后無孕”的蠢話來,明白他是真羞憤到了極致。張賀浸淫官場數十年,哪能看不透內者令羞憤背後還有那絲絲隱藏的懼怕。內者令也許是急火攻心,但他找上他的目的絕非僅僅是要找人訴苦發洩而已。張賀心裡隱隱猜到了,卻不說破,只是不卑不亢地拱手問:“不知我能為歐侯令做些什麼?”對方原本羞憤的面龐頓時閃過一絲狼狽,訕笑著試圖掩飾什麼,再三躊躇思量後終是鼓起勇氣說:“事已至此,我也沒了主張……我、我思慮再三,只怕已無轉圜的餘地。所以……所以……唯有厚著臉皮求張令幫幫忙……”“是要我出面去許家退了這門親事?”“是……是……”他唯唯諾諾,尷尬地低下頭去,“許廣漢是你的屬下,若是你出面比較……比較好。”那一刻張賀想起許家小姑娘甜美純潔的笑顏,以及上官皇后同樣年輕稚嫩,卻儀態端莊的姿容。兩個小女子年紀相仿,性情卻有如雲泥。“用怎樣的理由合適呢?”他問。內者令搓手,“這……”說實話肯定是不行的,張賀提議:“退親不外乎嫌貧愛富,門戶不當。許廣漢徒刑之後只勉強做了個小小嗇夫,自然無法再與歐侯家相匹配。”“我……”內者令汗顏,最後狠狠心一跺腳,“也罷。這臭名說什麼也只得我歐侯家扛下了。”對著張賀深深一揖到底,“謝過張公!”張賀目送步履踉蹌的內者令逐漸遠去的身影,然後惆悵地嘆了口氣。這個寂寥深深的宮苑內,果然無時無刻不存在那些不足對外人道來的醜陋與骯髒。04、人偶“怎麼能這樣?”歐侯家的退婚請求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般打得許家措手不及,許夫人紅了眼,“我們不同意,這事絕不答應。”瞥見一旁安安靜靜站著的女兒,那張小臉木訥得像是傻了,許夫人心裡一陣刺痛。“不答應也沒法子啊。”與妻子的暴跳如雷相反,許廣漢只是懊惱,深深自責。如果不是自己無能,又怎會給女兒帶來這等的羞辱?“母親,”平君嘴角抽了下,居然笑了出來,“這樣很好。”許夫人心如刀絞,女兒的笑容落在她的眼裡怎麼看都是強顏歡笑的表現,她忍不住一把抱住女兒,痛不欲生地哭了出來,“那個活該千刀萬剮的歐侯家啊!”“母親!”平君哭笑不得,內心滿溢的興奮掩藏不住盡數寫到臉上,幸好許夫人抱著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否則一定又要誤會女兒受刺激過深傻了。下午病已來許家,才進門便被許平君悄悄拉到後院的廚房。平君的小臉紅撲撲的,白皙的面板猶如水蜜桃般透出一層晶瑩的光澤,才攏上廚房的門,劉病已便順勢拉住她的手將她拖入懷中。“噯——”她只來得及撥出這麼一聲,餘音全被堵在了那個熱切的深吻中。病已的背撞在門上,薄薄的門板發出細微的嘎吱聲,但兩個已經渾然忘我的少男少女哪裡還顧得上這些。“想我了吧?”平君紅著臉大口喘氣,一顆心怦怦跳著,啐道:“才不。”病已咧嘴笑得異常曖昧,“不想我,那是誰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地拉我到這兒來?”摟著她的細腰,臉湊過去,額頭相抵,用鼻尖輕輕磨蹭著她的鼻尖,嘴裡輕輕對她吹氣。平君握拳捶他肩,“壞人。”“你第一天知道我壞啊?”張嘴咬住她的嘴唇,舌尖沿著她雙唇的輪廓慢慢舔舐。平君氣息紊亂,只能無力地靠在他懷裡。舔舐一點點加深,逐漸變成吮吸,他的舌尖靈巧地撬開她的貝齒,滑入她的口內。“嗯……”平君閉上眼,意亂情迷,渾身發燙。“傻瓜,又是這樣!”他用額頭撞她,“吸氣呀,你想憋死自己哪!”她羞得把臉貼在他胸口,連喘氣也不敢大聲。病已身上有股獨特的味道,與父親的懷抱不一樣,每次被他這樣緊緊抱住,她都會覺得心跳加快,難以自抑。他的胳膊比她粗壯,胸膛平坦強健,她特別喜歡貼在他胸口聽他心跳的聲音,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知道自己面前調笑她的壞傢伙其實並不如表面來得輕鬆平靜,他的心和她一樣,跳得又急又響。“病已。”“嗯。”“病已。”她伸出手臂反抱住他,深深吸氣。喜歡,喜歡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