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病已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堂下逗狗玩。許家養的阿黃剛產下一窩小狗仔,平君怕小狗凍著,特意把它們母子從廚房挪到堂下,在廡廊的一角向陽處安置了狗窩。一共四隻小狗,都還沒開眼,只有巴掌大小,拱在母親的懷裡啜奶,不時發出嘰咕嘰咕的聲響。阿黃十分警惕,只要病已的手觸碰到小狗,它就昂起頭,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叫聲。“真是小氣!小氣!小氣!”他惡狠狠地瞪了阿黃一眼,“早知道以前就該屠了你烹來吃。你和你家主子一樣,小心眼……”“嗚嗚——”阿黃的叫聲愈發急促,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直盯著他的手打轉。“你說誰小心眼?”平君手裡端著盆站在他身後冷冷地問。病已嚇了一跳,回頭的同時扯出一抹討好的笑容,“我在罵狗呢,當然不是說你,你哪能跟狗比呀?”平君愣怔了下,隨即琢磨出味來,怒道:“你說我不如狗?”一跺腳,連盆帶髒衣裳一起丟了過來。他跳起來避開木盆,卻沒躲過一件衣兜頭,他也顧不得拿開頭上的衣,大叫一聲:“平君!”飛身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腰,“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你……你放開我!”病已蒙著頭只顧摟緊她不放,口中叫道:“你絕對不是小狗,我是……我是,汪汪,汪汪汪!”仗著有衣裳遮蓋,他索性沒臉沒皮地耍起了無賴。平君被他抱住,只覺得手腳發軟,竟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一顆心怦怦直跳,“你……你不要臉……”“你有看到我的臉嗎?”隔著那層薄薄的布料,他把臉湊了過去,幾乎貼到她的鼻尖上,然後學著阿黃那樣一個勁地嗅鼻子,“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劉病已!”她提高聲音強作鎮定,“你在外頭就是這樣瘋瘋癲癲地與人結交麼?”“君兒……”他忽然變了語調,可憐兮兮地把頭擱在她的肩上,胳膊卻勒得更緊了,“你別生我氣了,我最可笑最醜怪的樣子你都看到了,你還有什麼不解氣的?”十四歲的少年正處在成長階段,嗓子由原先的稚氣清亮逐漸轉換成現在的粗獷渾厚。自打平君初潮之後,她恥於男女間的親暱,加上兩人的喜好也日漸拉開差距,所以像今天這般的舉止已是少有。變聲期過後,病已的聲音增添了一份低醇厚實,之前還未曾覺察出有多大的區別,如今靠在懷裡,近身聽他撒嬌似的哄著她,那聲音鑽入耳中酥酥癢癢,竟讓人抑制不住地全身發麻。平君從未有過如此驚悚的感覺,一時驚懼莫名,雙手虛軟地抓住他的胳膊,低聲顫道:“你放開我。”“不放!我才沒你那麼傻呢,一鬆手你估計撿了盆又得來砸我。”他笑嘻嘻地抬起頭,“先替我把這衣裳拿開,憋得我胸悶氣喘……”柔軟的布料從他頭上緩緩滑落,衣裳掉在地上,明亮的光線在一瞬間刺痛了他的眼睛。眼前是個雙靨嫣紅的少女,剪水雙眸,紅菱般的雙唇欲語還休似的微微撅起。他低頭看著她,她微側著頭,用餘光偷覷他。她很瘦,很小,瘦小到他僅用一雙手便能環住她的腰身,這是從什麼時候起產生的變化?在他記憶裡,平君雖然小,卻絕不至於瘦。小時候她總是披著齊整的長髮,圓圓的臉蛋,肥肥的小手,滾圓的身體帶著股誘人的奶香,那個娃娃般可愛女孩兒,傻傻地衝著他撅嘴一笑。這一切似乎就發生在昨天。可眼前的又是誰呢?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平君嗎?他的雙手下意識地順著她纖細的腰身上下摸索,掌心下是炙燙的體溫,以及高低起伏的曲線。並不是真的瘦了,只是與以前不大一樣了。病已的眼睛裡似乎燒著一把火,那種迷茫卻又灼熱的眼神令平君的心跳得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她心裡的恐懼感漸漸壓倒了那種無力感,終於在他越變越駭人的注視下,趁著他低頭緩緩貼近的間隙,她踮起腳尖,猛地張嘴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啊——”劉病已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捂著耳朵連連跺腳。敏感的阿黃受到驚嚇,終於按捺不住從窩裡跳了出來,齜著牙衝他狂吠猛撲。病已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平君見他被阿黃攆得滿院子上躥下跳,狼狽不堪,一時也忘了生氣,笑得直不起腰來。03、衛霍這一年剛入冬,在先帝時臣服歸順漢朝的烏桓遭到匈奴的攻擊。霍光詢問護軍都尉趙充國的意思,趙充國認為蠻族相爭,不必答理。而在霍家的一次家宴上,霍光卻對女婿範明友這麼說:“這次我打算讓你領兵去烏桓平亂。”霍光的話才說出口,範明友還沒應聲,他的妻子範夫人已經著急地問:“為什麼?不是說這是外邦自己的事,我們不需要插手嗎?”範明友拖住妻子,小聲說:“父親大人自有他的打算。”範夫人委屈地紅了眼,“父親難道打算要女兒守寡麼?遼東那麼冷的地方,冬天寸草不生,滴水成冰,我聽人說那裡遍地是吃人的鬼怪……”霍光叱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整天滿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