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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這樣的傻子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然後被他耍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的關係,她覺得眼睛裡火辣辣的,胸膛裡壓抑著一股異樣的委屈,似乎正在不受控制地想要噴發出來。可劉病已卻毫無知覺地走在前面,甚至連頭也不回一下。“快走啦,天黑前一定要找到彭祖他們……”“我走不動了。”“我可不想夜宿荒野……”“走不動了……”她停了下來。病已卻繼續往前走,“你怎麼不學學王意呢,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什麼做的,說你蠢你還不信。”“我——走不動了。”聲音微顫,她緊緊地握住拳頭,用盡全力大喊,“病已你這個渾蛋!渾蛋——”劉病已錯愕地回頭。平君閉著眼睛,臉上掛著汗珠,聲嘶力竭地喊,“你是個渾蛋!渾蛋——”“又怎麼了?”她睜開眼,看到他一臉的茫然,心裡更加感到委屈。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難道是因為太過親近,所以反而不懂她的心情?有水珠淌了下來,她隨手擦去,然後默默地轉身,低聲說:“我走不動了,你自己走吧。”那是汗吧?應該只是汗珠!病已用衣袂一邊擦著自己額上的汗,一邊思索。平君怎麼會哭呢?她實在沒道理哭啊!她也從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女孩子啊!“走啦!沒幾里路了。”他追了上去,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她一甩手,掙脫他的手,沒理他。“你真的不走?”“不走。”“你確定?”他咬著牙問。“不要你管,反正像我這麼蠢的人只會幹蠢事罷了。”“那隨便你。”他冷冷地說了句,見她仍不轉身,於是一賭氣轉身就走。走了大約一里地,他找個樹蔭坐了下來,取出隨身的水囊喝水,想起平君身上空無一物,別說淨水,就連錢也沒有一枚,不由笑了。“看你能嘴硬到幾時。”他背靠在樹幹上,閉目假寐,想象著等平君回來要如何修理她。想得入神處,他自個兒咧起嘴會心地笑了起來,心情猶如夏日碧藍的天空一樣,炫目無瑕。一刻時,二刻時……他睜開眼,從地上爬了起來,回望來時的路。路面被驕陽烤得像是要扭曲了一樣,可那個粉色的人影卻始終沒有出現在路的那一端。“算你狠。”他憤憤地踢飛路邊的一顆小石子,臉色彆扭又難看,“好男不跟女鬥,我是看在你是女子的份兒上不和你計較。”他嘀咕著從樹陰下走出來,慢騰騰地往回走。一開始他走得很慢,可越往回走步子便越快,等他來到了剛才兩人分手的地方,空蕩蕩的沙礫路面,雜草懨懨地耷拉在路邊,卻不見半個人影。“平……平君!”他四下環顧,心裡隱隱不安起來,嘴上卻仍是大聲叫道,“我看到你了,別躲了,快給我滾出來!”喊了三四聲,四周除了蟬蟲在鳴外,沒人應他。“你出不出來?再不出來,我真的走了!”他開始團團轉,心裡莫名的不安像小貓爪子似的抓狂般撓著,“君兒!君兒,我錯了,我揹你回去好不好?”沿著來時的路,他一路狂奔,往回跑了一里仍然沒有看到許平君的人影,路面上卻多了很多馬蹄印,這是他們剛才走過來時沒有的。循著蹄印往前走了沒幾步,他的心倏地直往下沉,路邊乾涸的泥塊被踢翻,一隻漢白玉的明月耳璫靜靜地躺在泥裡。“平君……”手裡攥緊耳璫,玉石堅硬地硌在他的掌心。蓮勺縣的地勢高低起伏,多丘陵湖泊,劉病已沿著那些雜亂的馬蹄印跡一口氣狂奔了四五里,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追上一行車隊。車隊走得並不快,三輛馬車排成一條直線,車前車後除了騎馬護衛的人,還有二三十名僕從。劉病已捂著狂跳如雷的心臟,揮汗如雨。他一開始並不曾考慮太多,一心只想要找到平君,可跟蹤到了這裡他才發覺自己錯了。他雖有猶豫,可到底覺悟得太遲,那些人很快就發現他的行蹤,馬車繼續往前趕路,可一個騎馬的卻帶著十多人折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