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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懷這一胎比懷劉奭時更辛苦,已經四個多月了,卻仍是孕吐不止。為了這,劉病已把太醫罵了個狗血淋頭。“曾祖母……”劉奭蹭了過去,好奇的盯著如意麵前的棋盤看。如意笑問:“奭兒會弈棋否?”劉奭脆生生的答:“會!”手一伸,卻在棋盤上抓了一大把棋子,把整個棋盤攪得一團亂。平君嚇了一跳,忙把兒子拖了回來,伸手掰他的手指,“你這孩子,怎麼還是這般淘氣?”如意道:“不礙事的,小孩子嘛。”她隨手抓了一把棋,裝在水晶盤裡,遞給劉奭,又吩咐身邊的長御,“恬兒,你帶殿下到偏殿去玩會兒。”恬兒應諾,抱起劉奭,與十來名阿保和侍女一起離開。如意招呼平君在自己對面坐了,問她,“可會弈棋?”平君搖頭,“六博倒會些。”這個她不僅會,還是個中高手,可惜如意對六博不是太感興趣。“我不喜歡賭錢。”如意蹙著眉低吟,“先帝也不玩這個。”平君猛地一顫,為什麼她所認識的那個金陵,卻是玩六博玩得不亦樂乎的人,與如意口中的先帝恰恰截然相反。“怎麼了?”“哦,沒什麼,剛才……孩子好像踢了我一下。”如意托腮輕笑,“能做母親,一定非常幸福吧?”平君赧顏撫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希望這一胎能生個女兒。”“為什麼想要女兒?”平君很認真的回答:“皇子們長大了列土封疆,都要就國離京,我是個自私的母親,不希望孩子離得我那麼遠,每年只能見上一次面。還是公主好,將來給她找個好夫家,我能時時刻刻的看到她……”如意不語,神情有些黯然,最終化作死氣沉沉的淡漠。去烏孫和親的翁主劉解憂又一次寫信回漢求救,匈奴人不僅攻打了烏孫,還不斷搔擾中國邊境,朝廷已經準備發兵。戰事將起,但這一切卻都與這位幽居深宮的年輕太皇太后無關了,宮外風雲變幻,她這裡始終是死水一潭。平君暗自觀察她的臉色,揣摩著她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問道:“太皇太后可還是惦記恩師?妾與陛下贊過夏侯勝的學問,陛下也說那是個人才。只是……”如意回過神,意興闌珊,“皇后費心了!夏侯勝雖是我的師傅,可他詆譭孝武皇帝,終是大逆不道之人。再有學問,也難得寬赦。”夏侯勝精通《尚書》,確是有才之人,卻也難免有儒生的迂腐固執,數月前劉病已欲給自己的曾祖父尊廟號,所有人都表示贊同,唯獨夏侯勝參劾說孝武皇帝在位雖有攘四夷、廣土境之功,但他多殺士眾,竭民財力,奢泰無度,天下虛耗,致使百姓流離,物故者半,蝗蟲大起,赤地數千裡,或人民相食,畜積至今未復。他認為武帝無德澤於民,所以不宜立廟。雖然他以孤勇之勢說了大實話,但是這樣的實話實在說得太不看場合。夏侯勝隨即被丞相蔡義及眾御史參劾,以譭譽武帝之罪下獄。“我聽說,夏侯勝即使在獄中也在教人《尚書》,真可謂良師也。”如意淡淡一笑,許平君當了兩年皇后,卻仍是一貫的天真率直,真不知道她何時才能改變?如意支頤沉思,也許,是因為被照顧得太好了。這兩年,那個庶民皇帝慢慢適應了當傀儡,她甚至在那位未央宮的天子身上逐漸品味出當年劉弗的影子,只是劉病已的情緒更隨和。劉弗是抑鬱不滿的,可劉病已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中卻似乎仍呼吸自如,雖然被限制良多,卻不失開朗知足的心性。她曾經百思不得其解,慢慢的,她從許平君身上找到了解惑的線索。安於現狀的皇帝,擁有一個完整和睦的家庭,也許這個才是他保持不自怨自艾,不萎靡不振的原因。而許平君為後兩年來,除了祭祀和飼蠶,從沒見她穿過什麼奢華的衣裳。真是庶民一般的帝后生活!正當如意昏昏冥思時,隔壁忽然傳出劉奭一聲驚嚇的大哭。許平君當即驚得從席上跳了起來,如意坐直身,隔壁劉奭的哭聲更響,許平君滿臉擔憂卻不敢擅自離開。“怎麼回事?!”如意厲喝。才剛喊完,恬兒已抱著哭啼不止的劉奭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劉奭一見平君就哭:“母后……狗狗……怕怕……”平君心疼不已,忙叫許惠從恬兒懷裡接過孩子。如意怒道:“你們一大群人怎麼照顧小皇子的?怎麼把他嚇成這樣?”恬兒撲通跪在地上,叩首自責:“回太皇太后,是偏殿突然躥進一條狗,嚇著了殿下!”如意眼尖,看到恬兒裙襬上有一抹血跡,不由震怒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十多名負責照顧的阿保跪在地上,其中有一人壯著膽子答道:“那隻狗躥進殿時,奴婢們去趕它,它發了狂要咬人,是長御搶先抱起了殿下,卻被那畜牲咬傷了腿。”平君哄著哇哇哭的兒子,心有餘悸的問:“這是哪裡鑽來的野狗?”她不敢怪責長樂宮中飼養的狗兇殘,所以只能指責那是宮外鑽進來的野狗。如意打量恬兒的神色,雖震怒卻並不多言。而平君話音才落,門口珠簾突然微動,十多名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