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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再也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趔趄的幾欲摔倒。“君侯!”楊夫人從東廂出來,及時扶住夫君,急道,“你在猶豫什麼?這等國家大事,明擺著大將軍的主意早已拿定,所以才這會兒打發大司農來告訴你。你若是不馬上答應,表明立場與大將軍同心協力,再這麼猶豫不決,拖拖拉拉,難道不怕他們殺人滅口?”楊敞急得幾欲哭泣:“我哪會不曉得這其中的利害,只是你還不明白大將軍的為人。你怎不想想當年上官桀作反,試圖先誅大將軍後廢昭帝,大將軍明明已知原委卻故意不插手,讓田千秋出面頂下了這件事。如今他謀圖廢帝,這不是舊事重演,他又想將我推出來當這個出頭椽子。夫人哪,廢帝這等謀逆行徑,若事成倒還罷了,若是事敗,你夫君我就是罪魁禍首,第一個就得人頭落地,楊家第一個就得誅滅九族啊!”楊夫人急得直跺腳:“誰讓你是百官之首的丞相?你既做了丞相又能逃到哪裡去,今日你若不答應,只怕我們現在就得全死了,君侯既已跟了大將軍那麼多年,既然清楚他的為人,如何還不瞭解你已經別無選擇了呢?”楊夫人殷殷期盼的望著膽小怕事的夫君,可此時的楊敞已然沒了主意,腦子裡一片空白,惶惶然不知該如何做出決定。外頭適時的響起兩聲清咳,卻是田延年去而復返,見到楊夫人在場時依然不改他臉上掛著的冷冷微笑。楊敞只顧低著頭不作聲,楊夫人只覺得田延年的眸光如利刃,像是能將人生吞活剮一般。“大司農!”那一刻,楊夫人鼓足勇氣,高聲道:“煩勞請回復大將軍,君侯同意大將軍的決定,遵奉大將軍教令!”田延年轉向一旁不停擦汗的楊敞:“這是丞相夫人的意思,還是丞相的意思?”楊夫人毅然道:“這是妾的意思,亦是丞相的意思。”楊敞唯唯稱諾,卻是目光渙散,脖子軟軟的支撐著無力的腦袋,彷彿一個轉身,脖子上的腦袋就會滾下地來。田延年看楊夫人的眼神漸漸變了,由一開始漫不經心的冷嘲變成了含蓄的激賞:“丞相夫人真不愧是司馬太史之女!”說完,一揖到底,“大家同心協力,必能挽救蒼生社稷!延年代大將軍先行謝過丞相大義。暫且告辭!”楊夫人扶住夫君,喊來東廂的兒子:“惲兒,替你父親送送大司農。”楊敞只覺得萬念俱灰,但轉念想到當年上官桀造反,自己身為大司農收穫屬下告訐,因為害怕牽連其中所以不惜裝病躲開,以至於事後論功行賞,人人都有嘉獎,唯獨撇開了他一人。這之後雖然仍是一路擢升,但霍光對自己總不免心存芥蒂。“罷、罷、罷……”自己一生的榮華富貴都是靠他人舍與,看來得人恩惠必當奉還,躲得了一時也終是躲不了一世,他仰天噓唏,“不過是賠上一家老小的性命罷了。”雖如此自我開解,終究難免蒼涼。他看著身旁的妻子,想到自己兩個兒子,胸口發悶,腦袋發昏,眼前猛地一黑,暈厥倒地。02、前奏劉賀自即位起始,便很少參與百官常朝,每日與昌邑國臣僚混在一起,在宣室殿私下會晤。而六月廿七,在未央宮正殿路寢東廂,大司馬大將軍霍光突然召集丞相、御史大夫、將軍、列侯、中兩千石、大夫、博士等諸多朝臣。人一到齊,侍衛便將大門關上,期門武士更是在門外圍了個水洩不通。到會的人大多顯得有些驚訝,但是多年為官為將的經驗讓他們都很有自控的能力,大家一齊把目光投向霍光。霍光高聲:“昌邑王言行昏聵淫亂,恐怕會危及天下社稷,今日召集大家,便是要問問大家對此怎麼看?”他直呼劉賀為昌邑王,而非陛下,這言下之意到底要諸位怎麼看,已經不言而喻。一言既出,殿內一片譁然聲,膽子大點的皺著眉頭直搖頭,膽子小的把腦袋低得恨不能鑽到席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