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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喜道:“說來聽聽。”挽著邴吉的手,親熱的迎進門,“請上坐。”金賞避席,邴吉急忙謙讓,好容易兩人一起坐了,邴吉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這人說不上最合適,但目前看來,舍他之外已無更合適的人選。”他看了眼身邊的金賞,目光重新回到霍光身上,“大將軍可還記得衛太子尚有遺孫存於人世?”霍光一愣,皺著眉滿臉茫然。金賞插嘴道:“長史公說的可是皇曾孫劉病已?”邴吉拈鬚微笑,“皇曾孫自幼托養掖庭,想必奉車都尉也有聽聞?”金賞悶悶的點了點頭,他從未想過那個宗室白衣出身的劉病已能被列入天子人選,一時好不彆扭。“劉病已……病已……”霍光慢悠悠的念著這個毫不起眼的名字,名字很俗,卻令他忽然想起另一個意思相近的名字——一個影響了他大半生,想忘卻始終難忘的名字。“子都!速速派人到劉德那裡,將劉病已的宗籍記錄取來我看!”他一掃連日來的陰霾,頗為興奮的搓著雙手,“少卿,你先給我講講這位……皇曾孫的稟性如何?”“以前住在郡國官邸時我見這位皇孫不過還是個年少無知的孩子,如今一晃眼竟已長成十八九歲的男子了。他自幼失親,長於宮中,通經術,有美材,行安而節和……”這些其實不用花費太多的口水去描述,宗室的族譜內會記錄更為詳細,邴吉很清楚最關鍵的問題在哪裡,於是上身微側,面向金賞,“聽說皇曾孫當初入掖庭歸宗籍,甚為仰仗敬候關照。”金賞聽他突然提及自己的先父,連忙解釋:“此乃是奉了武帝詔令……”邴吉笑眯眯的轉向霍光,“皇曾孫十餘年託養掖庭,已故掖庭令對其照拂有加……”又是自身,又是敬候,又是故掖庭令的,霍光哪裡聽不出邴吉提到的隱意。金曰磾和張賀雖然都已不在了,可邴吉、金賞、張安世卻仍在,而這些對劉病已有過恩惠的人無疑是站在霍光這邊的。霍光真心實意的笑了起來,邴吉的話讓他很是愉悅,比起那些背景複雜、財勢雄厚諸侯王而言,到底還是這個一無所有的遺孤皇曾孫聽來更穩妥可靠些。“少卿,這事真是多虧有你上心!”“哪裡……”邴吉並不居功,一如既往的謙遜溫厚,“將軍事孝武皇帝,受襁褓之屬,任天下之寄,孝昭皇帝早崩亡嗣,海內憂懼,欲亟早聞嗣主。發喪之日將軍以大義立劉賀為帝,所立非人,復以大義廢之,天下莫不服焉。而今社稷宗廟、群生之命在將軍之一舉。竊伏聽於眾庶,察其所言,諸侯宗室在位列者,未有所聞於民間也。願將軍詳加商議,參以蓍龜占卜,如不便立時三刻褒顯富貴,可使其先入宮侍奉太后,令天下昭然知之,然後決定大策——天下幸甚!”06、齋戒“汪!汪——汪汪——”“阿黃!阿黃莫吵……”庭院內的吠聲沒有絲毫減弱,年輕少婦嬌柔慵懶的聲音低低的哄,“阿黃莫吵,會把奭兒吵醒呢……”“汪——汪汪——”年輕男子開啟二樓窗牖,戲謔的說:“老東西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平君不滿的踹他一腳,“都十年了,你怎麼還念念不忘要吃它的肉?就不能留點口德?”病已攏了攏亂糟糟的鬢髮,打了哈欠,“也是,它老得都掉牙了,可見肉煮熟也嚼不動。”“汪汪汪——汪——汪汪——”阿黃的吠叫並沒有因為那對小夫妻的談話而止歇,反而越叫越狂。夫妻倆才剛隱隱覺得不對勁,躺在床上的劉奭終於從熟睡中被吵醒,嗯哼嗯哼的哭鬧起來。平君急忙把兒子抱了起來,一面細聲細氣的拍著劉奭哄他,一面對劉病已說:“母親一大早帶著僕婦去市裡採買,許惠應該在家的……還是你下去瞧瞧吧,讓阿黃別叫了,嚇著奭兒了。”病已來不及梳洗,匆匆套上外套便下樓經堂屋到了前院。院門口許惠正牽著阿黃,奈何阿黃雖然老了,氣力卻不小,仍是齜牙衝大門外汪汪狂吠,一刻也不停歇。未到門口,已聽到尚冠裡裡魁顫抖的聲音在門外問:“你家主人呢……叫……速速叫他出來迎接……有……有貴客……這該死的畜生……”許惠嚇得說不出話,除了使出全身的力拽住發狂的阿黃外,她早已慌得六神無主。劉病已沒料到有客臨門,忙鑽到院角,就著井水匆匆抹了把臉,髮髻來不及重梳,就用五指蘸水攏了攏,稍微將自己整理得清爽了些,然後疾步往門口走去。一門之隔,阿黃的吠叫不僅阻隔住了裡魁和許惠的對峙,許家門前停了一整隊的車馬,車飾華美,主車是輛軨獵輕車,後面還有兩輛從車,皆是雙馬駕轅,車上裝飾奢華。車前車後侍從足有百人,將許家大門外的道路堵得水洩不通。劉病已心裡咯噔了下,猶猶豫豫的問:“出什麼事了嗎?”裡魁見之大喜,“是宗正找你!”他“哦”了聲,納悶不解的在裡魁的指引下走到門外。兩輛從車上分別下來三個人,身穿曲裾深衣,腰佩印綬,劉病已知都是官家之人,忙行禮:“小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