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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卻掩蓋不住她言語上的尖利。“什麼時辰了?”國歡卻似恍若未覺般,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本是擁在懷中的松汀失去支撐,上身撲到在被褥上,瑟瑟抖動,不敢起身,只將臉面埋在被子裡,一副恨不能把自己悶死的樣子。阿木沙禮心如火燒,偏國歡淡然自若的樣子讓她沒法做出妒婦姿態,只冷著臉,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床側旁的杌墩上。國歡示意門瑩將一側的床帳用鉤子鉤起,而後,夫妻二人一個床內一個床外,渾似什麼都沒發生般的聊起天來。“昨兒個出殯可還順利?那場合我本該陪你一道去的……”“滿城誰不知道二爺身子不好,起不來床的……”阿木沙禮譏道,“你不去也沒人會說什麼。”國歡點了點頭,從床上撿出一件皺得不像話的中衣慢慢套上,邊係扣子邊道:“你今兒回來,可是有什麼事?”阿木沙禮只覺得胸口堵得呼吸不暢,手指握了握拳,嘴角抽搐般的肌肉抖動著,半晌方才控制住情緒,沉聲道:“達海巴克什犯了事。”“犯了什麼事?”達海犯事,阿木沙禮原是十二分在意的,她之所以天不亮就急匆匆地往家趕,也正是想找國歡商量一下,昨晚上她在靈堂上聽幾個舅舅說的語焉不詳,她雖不太懂政事,卻也覺得事有蹊蹺。達海是她啟蒙導師,其他諸事可以只做未聞,唯獨涉及達海,她做不到坐視不理,只是晚間她向阿瑪額涅提及時,卻反被阿瑪斥責了一頓,連向來寵愛她的額涅也對她連聲嘆息。她輾轉反側了一夜,思來想去唯有想找國歡求助,誰曾想……她只覺得胸悶難當,一顆心揪著似刀割般疼,偏她心高氣傲,面上端著不肯露絲毫動靜,只沉著聲回答:“昨兒個大福晉的近身侍女秦太和娜扎為瑣事爭吵,互相攻訐。娜扎說秦太和侍衛濃庫通姦,秦太反指娜扎與達海……有染,還私相授受。這兩個人都是大福晉跟前的親信,這般攀咬被大福晉屋裡的丫頭們聽了去,有個叫德因澤的丫頭跑去大汗跟前告發了二人。你也知郭羅瑪法近來性情甚為多疑,娜扎與秦太雖未被收用,卻到底是汗宮的侍婢,說白了,那都得算是大汗養著的閒散婦人,豈容她私自與人通姦。郭羅瑪法讓阿巴亥大福晉徹查,娜扎和秦太受刑,皆不認罪。秦太與濃庫證據不足,倒是娜扎確實曾贈達海兩匹藍布,有小丫頭阿濟根為證。娜扎受刑不過,招認贈予達海的兩匹藍布是受大福晉所託轉交……”國歡眉頭挑了挑:“這是意指大福晉與達海有私情?”這會兒工夫,他上衣已是穿妥,外套披在肩上,手指微動。阿木沙禮知曉他的習慣,每每動腦思忖,總愛敲擊手指,只是這時卻見他修長的五指卻是撫在松汀白皙的背脊上,似有意似無意的沿著那光潔的肌膚一寸寸的遊移著。阿木沙禮只覺得眼睛灼熱刺痛,不禁閉了閉眼,將視線強行移向別處。國歡輕咳數聲,以手握拳掩在唇側,吁氣:“瑪法不會承認大福晉與他人有姦情,否則丟的可不僅僅是大福晉的臉面。”阿木沙禮心中一凜:“正是。郭羅瑪法定了娜扎與達海的通姦罪名,下令將娜扎當場打死,將達海縛以鐵索,囚於木籠之中,若非額爾德尼等諸位巴克什求情,達海也當是死罪。”國歡輕笑,感嘆唏噓:“既已出手,哪能如此輕易就了結。”阿木沙禮眼睛一睜,視線轉回,與國歡相對:“你也覺得此事有蹊蹺?”“你是否還沒把事說完,不如一氣講完再說。”“這件事的確沒完,告發娜扎的德因澤和阿濟根那兩個小丫頭,又和郭羅瑪法說了另一件事……”她蹙著眉,似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沉悶片刻後方道,“大福晉最近將自己打扮得光線奪目,頻繁出入汗宮木柵,送吃食於二舅、八舅……”國歡笑道:“還真是……環環相扣,局中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