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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這會兒正為自己莫名其妙就輕易跟了嶽託脫隊獨行而深感懊惱。這般忐忑不安的感覺令她心生厭棄,這種情緒沒有絲毫掩藏地掛到了她的臉上。嶽託肅容,抬頭問道:“上次與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了?”阿木沙禮心下一悸,抿緊唇不說話,臉上的紅潤褪去,再無半分笑意。嶽託卻是個有耐性的,不以為忤,反接著說道:“你上次借你阿瑪額涅的由頭擋了我,既你講了婚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沒有不允的。”說著,不由放柔了聲,連他自己都沒覺察言行間已是帶了股討好之意,“我求了四貝勒保媒,這會子哲哲福晉請了你我兩家主事的大福晉正在說這事哩。”阿木沙禮臉色遽變,抬頭叱道:“你究竟想要圖什麼?”她聲音尖利,胯下坐騎受驚,四蹄踢踏不止,嶽託只得使勁攏住轡頭不鬆手,偏這時眼前白芒一閃,灼灼寒意直劈向面門。饒是嶽託反應迅敏,卻因為手上不敢鬆勁,仰頭避讓不及,那刀鋒帶著冰冷的寒氣貼著他的左側眉骨一閃而過。刀是好刀,精鋼製成。這把腰刀是嶽託人生裡第一次擁有的心愛之物,因為得來不易,以至於他格外珍惜。每日不忘細心擦拭,精心保養,這刀口有幾分長,刀刃有幾許寬,甚至於五指握緊刀柄時,刀身有幾兩重,這記憶都似已深深刻入他的骨髓般清晰。他更記得,自己當初把這把刀送出去的原由!彼時,他懷著怎樣的心情把刀交到了她的手上,他說過的話如驚雷般在腦海裡炸響,往事歷歷在目。“……這柄刀算是信物,我嶽託發誓,今生今世欠了你的,我不逃,不避,你但有所求,不論何時何地,都可來找我索取……”後仰的身形一頓,足下發力,他像是石杵般佇立在原地,靴底深深將草皮踩出一個凹坑。馬嘶聲突然停了。額前至眉梢,劃拉出寸許長的一道口子,深可見骨,鮮血淋漓淌下,映紅了她的眼。他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她的恨意依然如此濃烈,她對他防備至廝,竟是在衣襟內暗揣了腰刀而來。嶽託心中大慟,痛苦地閉了閉眼,血水滲入了他的左眼,火辣辣的疼。鮮血瞬間染紅了他半張臉。阿木沙禮表情有點呆滯,雙手顫顫地握著刀柄:“為……為什麼……你明明、能躲開……”傷口太深,鮮血順著臉頰流淌到下顎,滴滴答答地染紅了衣領。“我想娶你。”嶽託悵然地睜開右眼,傷口帶動左半邊臉的肌肉抽搐,使得他臉上的表情似痛苦似猙獰,可唯有他胸腔振動,從喉間逸出的那聲嘆息,卻是異常的溫醇,夾雜著無比真摯,令人動容。他忍痛一邊兒倒抽著冷氣,一邊說著心裡話,“你要我把心剜出來給你看嗎?它的顏色肯定也是紅的……”“為……為什麼?”她顫顫的嗓音破碎,表情像是在哭,眼眶卻是異常乾澀,沒有一滴眼淚,“我不喜歡你……我為什麼……為什麼要嫁你?為什……”“你喜歡我!”他打斷她的話,說的斬釘截鐵。“什……麼?”她覺得他很可笑,橫刀立在胸前,只有她自己清楚,握刀的手虛軟得五指都握不攏,她生怕下一刻刀會脫手落地。“你喜歡我!你是喜歡我的!”“胡說!”她怒了,“你以為你是誰!”“我是嶽託!愛新覺羅嶽託!”僅靠一隻眼視物,他已經沒法看清楚她的樣子了,於是他抬起左手朝臉上隨便一抹,滿手鮮血糊開,他努力睜大雙眼,目光火熱地凝視著她,“杜度的海東青!你若不在意我,你何故冒險去撩撥那畜生,你拼著自己受傷也要維護我,你敢說你心裡沒有我?”阿木沙禮一凜,整個人都呆了,似乎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表情愈發的茫然。嶽託一鼓作氣地說:“你忘了嗎?你小時候待我明明與杜度、國歡他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