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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兩人的名字,阿木沙禮猛然一顫,刀尖一提,瞬間對準嶽託心口:“你住嘴!你們三個人……我有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你們三個人……要毀我一生!你們給予我的羞辱……你們毀了我,毀了我!”她突然放聲大哭,身子軟軟地從馬鞍上滑落下來。嶽託急忙一個箭步將她抱住:“阿木沙禮!阿木沙禮……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沒有錯……”他語無倫次地摟緊她,她哭得渾身戰慄不能自已,他只能緊緊摟住她,嘴角貼在她耳畔輕聲呢喃,“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你若實在恨我,無法原諒,那就嫁給我,你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恨我。”阿木沙禮掙扎,他卻愈加收緊胳膊,將她勒得嚴嚴實實。嶽託伸手撫摸她光滑細膩的臉頰,試圖替她擦去淚水,卻發現手指沾染的血水汙了她一臉。他垂目凝視,她淚凝於睫,臉上橫七豎八地被他抹的一臉狼藉,可那一雙烏潤水眸卻奇異地吸引住了他,心口一陣悸動,腦子嗡的聲似乎有根緊繃的絃斷了。他捧著她的臉,猶如信徒般虔誠在她的眼瞼上親親落下一吻。阿木沙禮雙肩微微一顫,他沒讓她有機會退卻,胳膊在她腰上猛地收緊,兩人身軀緊緊貼合在一起。他低頭,如獵鷹撲兔般,狠狠咬住她蒼白顫抖的唇瓣。沉悶粗重的喘息聲時急時緩地隔著窗戶紙直透出來。門廊外,達春搓著手徘徊。屋內偶有嚶嚶啼泣聲,卻依然壓不住那拉風箱般的喘息聲。喁喁聲突止,啼哭聲漸大,而後也不知道里頭說了些什麼,哭聲漸收。少頃,門上簾子撩起,達春躬身,抬頭一覷,見松汀通紅著一雙眼眸,臉上淚痕斑斑地走了出來。達春叉手略行了個禮,低喚了聲:“福晉。”松汀心中一酸,眼淚不禁又淌了下來,她又怕哭聲再度驚擾了屋內安歇的人,淚水滑落,她忙狼狽地用手背抹去。達春心底嘆了口氣,從袖內抽出一塊帕子遞將過去。松汀悲苦地望了他一眼,卻沒收他的帕子,只衝他心懷心意地點了點頭。達春順勢收回帕子,壓低聲問:“爺的身子……”松汀搖了搖頭,淚意再度湧起,啞聲道:“今日才用的藥又廢了……才一聽到訊息,爺就吐了。”達春這回沒忍住,直狠狠地用拳頭砸了砸手心,惱道:“那女人也真是絕情,這才離了爺多久便守不住了,枉費爺待她……”眼角一瞥松汀,顧忌著新福晉的面子,到底沒把話說完。“也怪不得她,爺的病……本就是瞞著她的,爺這麼大費周章的,原就是不想拖累她。”松汀拭淚:哽聲,“爺待她,待她……日日相思,已是形銷骨立。我知道爺心裡掛念著她,可我又沒辦法……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松汀捂著唇,怕自己哭出聲來。達春眼眶一紅,側過身去,偷偷拭了拭了眼角:“不如……趁著那邊還未送親,把真相跟阿木沙禮福晉說了吧,讓她回來……”松汀泣不成聲,拼命搖頭,淚珠兒滴滴濺落於地:“爺……爺不許。爺剛才說,大汗遷都了,咱們家不走……依舊留在赫圖阿拉城。”“爺他……這是為何?”“爺雖沒說,我也能猜到他的意思。他這是……這是怕去了界藩城,看到阿木沙禮嫁作他人婦……”心愛的女人沒法守護在身邊,卻要眼睜睜看著她琵琶別抱,這樣的痛,真比剜心還甚。自她嫁給國歡之後,國歡就徹底病倒了,她這個福晉有名無實,一次都未曾侍寢,依舊當著侍女的差使,夜裡,她睡在東次間的書房值夜,國歡依舊一個人睡在他和阿木沙禮原先住的東廂房。偶有一次,國歡夜裡起熱症,高熱不退,她不眠不休地侍疾。國歡那日病糊塗了,拉著她的手,讓她當成阿木沙禮,絮絮地對著她哭了一晚上。訴不盡的纏綿愛意,繾綣相思,怎不叫人悲哭動容。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夜的情境了,忘不了國歡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頭,流淚對她笑言:“這裡……巫醫都說我這裡,我的心……壞了,再也醫不好了……所以,我每每想起你一次,便要嚐遍撕心裂肺的痛楚……所以,我每日每夜都在痛……若我有朝一日死去,你可剖開我的胸腹看上一看,它之所以那麼痛,是因為我早把心挖給你了,這裡,早就空了……你可知,你就是我的心……你走了,我的心自然也就不在了……你、就是……我的命啊……”一想起那夜國歡的話,松汀愈發覺得痛不欲生,這會兒卻又不敢放聲哭出來,悲慟之餘只能蹲下身來,把臉埋在環臂間,牙齒扣緊,全身顫抖不止。達春連連哀嘆,跺著腳躊躇焦躁,滿腔憤慨無處發洩。兩人正是愁雲慘霧間,院子裡卻踉踉蹌蹌地跑來一個未留頭的小丫頭,一臉張惶,遠遠地進了二門,看見廊下的松汀張口便高喊:“福晉——”小丫頭的聲音又尖又利,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雉雞。達春被唬了一跳,急忙從廊上跳下來,衝著奔跑而來的小丫頭便是一把拽住,蒲扇似的大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閉嘴!吵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