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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達裡將傷口處理妥,然後索性一屁股就地盤腿坐下:“界藩城裡你有兩處私宅吧。”阿木沙禮一聽,先是呆愣,等細想明白後,又氣炸了:“你什麼意思?你又派人查我?”“兩處宅子一處在外城,一處在內城。外城的圈了地還沒動工建,倒是內城的那一處,一千多名人夫日以繼夜的趕工,現在院舍應該蓋的差不多了吧。嗯……比隔壁嶽託臺吉家的房子可造的快多了。”敦達裡波瀾不驚的敘述說,可這些話聽到阿木沙禮耳中,卻已是猶如驚濤擊石般震撼,“你的前夫待你倒是十分體貼,連你再嫁的陪嫁都細心打點好了。這話說出去怕是沒人會信,誰能想到武爾古岱都堂大人家的大格格,身家不比一個貝勒爺小呢。和離析產,國歡阿哥真是個豁達大方的人,你如今身家不菲,還愁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呢?即便你不會生育,我想憑著這些財產,也會有大把的男人願意把你娶進門……”阿木沙禮惱羞成怒地揚手,敦達裡抬頭攥住她手腕,這一巴掌沒能落到實處。“你傳信約我出來,不惜暴露你正白旗安插的眼線,就為了言語侮辱我?”阿木沙禮兩眼赤紅,“你也配算是男人?呸!”敦達裡不氣不惱,淡定地用指腹拭去她啐到面上的唾沫,仰頭,目光與她直視:“我約你出來,非是四貝勒爺的主意。”他的眸底透著真誠,在那個瞬間,她心裡竟生出一種困惑,彷彿他此刻說的話發自於肺腑,他與她之間並不是宿敵,而是摯交好友,“漢人有句話,叫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格格,作為一個無兒傍身的女人,你實在是太過富有了!”阿木沙禮並非愚鈍的蠢人,敦達里語氣誠懇,如果一開始他話中夾槍帶棍,調侃中帶著濃濃嘲諷,但此刻他話中略有影射,雖未直白坦言,也已含蓄的將利害之處挑明。她不過才十八歲,雖然和離歸家,但孃家畢竟不是她常住之地。以額涅的性子,遲早是會替她找一門親事謀劃再嫁的。和離歸家之時她也曾考慮過這事,憑她胡攪蠻纏撒潑耍橫,大約能在阿瑪額涅跟前拖上個兩三年,屆時佳穆莉就該議親了,她這個長姐賴在家裡實在不像話。如果自己有個兒子傍身反倒比現在這狀況好很多,她手裡有的是銀子,不用依靠男人來撐門戶。只可惜……她唯一一次懷孕產下的,卻是一個如今不知死活的女兒。“是誰?”她誤以為是自己的身家財產露了眼,招人惦記,那起子壞心眼的東西想打她的主意,意欲使壞招強娶了她去。“哼,我若不肯嫁,難道那些人還能逼迫我阿瑪還能強嫁女兒不成?”敦達裡笑了笑,果然這個小女人腦袋裡想到的只能是那淺薄的一層。“你的錢是從哪來的?”那雙丹鳳眼眯起,星眸流轉,說不盡的旖旎風流,他眼眉生笑,可說出的話卻是無情寒心,令人生畏,“財不露白,既然你有多少身家能被人輕易識破,難道聰明的人不會首先想到,這財富的源頭是從何而來嗎?”“國……”“是啊,國歡阿哥。”他輕輕吐氣,“一個病體纏身,常年休養的阿哥,拿不起弓上不得馬,掙不來軍功進不了衙門,除了一個大汗嫡孫的身份,什麼職位官爵統統都沒有……可是放眼整個赫圖阿拉城,大汗的孫子能有多少?遠的不說,就說大貝勒家的次子碩託阿哥,你看他,論家世身份,比國歡阿哥是要強些還是差些。”阿木沙禮心頭惶惶:“他們……碩託,國歡……”口中語無倫次,但她心中早已明瞭,比起如日中天的代善,已經被定罪處死的褚英,不僅不是國歡的助力,反而是個汙點。因為褚英,杜度、國歡,還有尼堪,每年在新年宴上,都討不到努爾哈赤的歡喜。反倒是碩託,自小不思進取,在整個家族裡都是個混人紈絝,偏偏努爾哈赤待他甚為憐愛。“格格是否有個原本嫁去葉赫現在卻住回孃家的姑姑?”阿木沙禮囁嚅:“啊……是。”心頭一凜,猛然回神道,“你提她做什麼?難道說……”“家大業大,人多……口雜。”她心頭大亂,隱隱抓到了點什麼,卻一時有整理不清。似乎因為自己貿然和離歸家,且帶回家的財產不菲,遭人眼紅。且這事被有心人算計著追根究底已經尋摸到了國歡身上,她與國歡做了這麼些年的夫妻,她雖從不過問他在外頭做的事情,卻也隱約曉得他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門道,她所享受的衣食住行,其實已優渥於自己孃家甚多。“國歡……”這一刻,望著敦達裡那雙琉璃般的眼瞳,她忽然生出一絲悔意,自己,或許真不該與國歡和離。她雖惱了他,卻也並非鐵石心腸真要置他於死地。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共處一室,她鬧了一年,所求的不過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赫圖阿拉外城,寨桑武別院。莫洛渾帶著碩託上門的時候,寨桑武正衝著他的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