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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磚墨瓦,牆上泥灰從簇新陡然換成陳色磚牆。這是經過到了鄰居家的牆頭了,果然往前走了七八丈便是兩扇獸頭大門,門扉緊閉,門前卻停了兩座軟轎,轎伕們三三兩兩閒坐在牆根邊,衣著倒也乾淨整齊,不像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小廝僕役。只這一息工夫,馬車已駛過了那宅門,果然另一邊又有三騎馬賓士過來,馬上之人不說個個身披綾羅,也都衣著不凡。阿木沙禮忍不住頻頻回頭探望,眼瞅著那三乘馬果然在了那座宅門前停了下來,不由愈發對那鄰居好奇起來。“那宅子住的是什麼人?”國歡輕笑:“你忘啦?再仔細瞅瞅。”因是坐在車內,視線有限,她雖然覺得這條街以及那宅門頗為眼熟,一時卻想不起身在何處。她不禁搖了搖頭。國歡颳了刮她的鼻子:“真是忘性大的笨蛋,那是八叔家呀!”“八叔家……”她被鼻尖滑過的那抹冰冷滑膩的感覺,刺激得全身汗毛林立,一時愣怔,腦子一時懵了。“怎麼了?”他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擔憂起來。“嗯、啊……八叔……八叔?”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皇太極那克出!”她幾乎下意識地抬起上身,探頭便要從窗外伸出去。國歡笑著拉她回來:“那日坐帳,還是八嬸給你送的吃的,你倒是全忘了。”整場婚禮她都是在渾渾噩噩的煎熬中度過的,哪裡會去留意身邊來來去去的都是些什麼人?此時馬車已然走完整條街,眼前景物一變,人流逐漸多了起來,國歡伸手將車窗簾子放下,順手握住她的一隻手。手心裡握著的那隻小手略微一掙,便沒再有動靜,國歡見她並沒有甩開他,不由心中歡喜,臉上的表情愈發顯出溫柔來。阿木沙禮只覺得渾身猶如針扎般難受,她將頭扭向車壁,強迫自己儘量不去關注自己的手。女兒女婿回門,武爾古岱甚是高興,而莽古濟對國歡卻是淡淡的,只對阿木沙禮極盡關懷,問東問西、問長問短問了一大堆,阿木沙禮卻是懶得回答,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是低著頭吃東西填肚子。門瑩果然尋了個機會,向莽古濟稟告了夫妻倆分房就寢的事。莽古濟先是一驚,又抓來訥莫顏一通審問,最終確認是因為國歡服藥的緣故,並不會長久如此。莽古濟聽完後反而心頭鬆快下來,偷偷將女兒拉到自己房裡,小聲囑咐道:“這對你倒也算是件好事,你也沒好好做個月子,身子虧空得太厲害,不適合馬上有孕……”阿木沙禮很不喜歡聽到跟懷孕有關的話題,她的臉刷的拉了下來,臉色陰沉的厲害,眸底黑魆魆的,閃現出不耐和厭惡之色。莽古濟自覺失言,馬上閉嘴。事情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這三個月來阿木沙禮越來越顯得平靜,可是作為一手把她養大的母親,莽古濟十分清楚,其實這件事造成的傷害永遠沒法抹去。甚至在女兒心中,這根刺,至今依舊明晃晃的戳在她心頭上,若是不小心觸碰到了,便會引起她的強烈反彈。其實她寧願阿木沙禮向之前那樣歇斯底里的哭鬧一場,好過她現在這般面上淡然,內心卻不知道在想什麼。她真心希望女兒能和女婿好好過日子,忘掉過去。莽古濟有些兒害怕見到阿木沙禮那種陰暗晦澀的表情,於是故意岔開話題,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額涅知道你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你以後和國歡好好過……可別學你四姨,沒事盡瞎鬧騰。”阿木沙禮知道額涅的用意,所以雖然她對穆庫什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卻依然順著莽古濟的話引子,接道:“四姨怎麼了?”莽古濟抿唇忍笑,顯然穆庫什這回整出來的事令她頗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可惜不能擺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