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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戴還沒出來,敦達裡也不著急,耐心的伺候著馬,反倒是車廂內的豪格耐不住性子,不停的打滾催促嚷嚷:“額涅怎麼還不來?怎麼還不來?”敦達里正要答他,側過頭時,目光掃過一處巷子,不知為何,心裡突然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不由回過頭來,盯著那巷子又看了一眼。少頃,葛戴由奴太送了出來,而後上了馬車。敦達裡坐在車轅上,“嗬”的聲揚鞭趕車。馬車啟步時,敦達裡又忍不住回頭望了眼巷口。巷口幽深,昏暗的傍晚,星月未出,光線不明。馬蹄得得聲漸行漸遠,待到宅門前再度安靜下來時,巷子裡方才有個年輕憨厚的聲音長長的噓了口氣:“那人好生敏銳。”並無人應答。等了會兒,那聲音又說道:“您說方才他可曾發現咱們?”這回終是有個低沉醇厚的嗓音略帶沙啞的回答道:“即便是發現了又能如何,那廝再精明也不過是個奴才。我與八叔並無衝突,何必懼他?”“哦。可是……方才達春說,城裡諸位臺吉、阿哥皆有異動,怕是對阿爾哈圖土門不利啊。”“沒關係,大哥已著人去打聽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嘴上說沒關係,心裡卻隱隱有種強烈的不安在湧動,令他坐立難安。幾乎再也待不下去。“主子,天色不早啦,您看咱今兒個是不是……”每天都到這兒來守株待兔一樣,雖然偶爾也能看到一場諸如嶽託阿哥被惡奴轟打的好戲,但是主子有傷在身,這每天放著正事不幹,把光陰都耗費在這大門口,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不是已經下過聘了嗎?這新娘子早晚是主子的人,何必這般心急?用得著天天這樣傻瓜一樣守著未過門的妻子嗎?訥蘇肯自覺自己腦子沒達春那麼機靈,他猜不透主子的心思,索性不猜。他卻不知,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主子才更願意把他留在身邊貼身伺候,而把能幹的達春放出去做事。天色終於完全暗了下來,站在巷子裡已經無法看清楚對面宅門的影子。許是因為主人不在家,守著門戶的奴才們竟然連門廊上的燈籠都忘了點。整條街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偶爾的穿堂風颳過,陰冷得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訥蘇肯凍得手腳發麻,擔憂的看了眼主子,本以為還要再繼續挨凍下去,沒想到一下午沒改過姿勢的主子,突然抖去斗篷上沾染的寒氣,淡然的從小馬紮上站了起來。“回吧。”訥蘇肯大喜,應道:“嗻。”收了馬紮,扶著主子小心翼翼的穿過幽暗的巷子,來到巷子的另一個出口處。訥蘇肯在路口左右張望,沒發現有什麼行人走動後,撮唇打了個唿哨。不一會兒,街對面得得響起馬蹄聲,緩緩駛來一輛馬車。馬車在兩人跟前停下。車伕從車轅上跳下來,搬下踏腳凳,訥蘇肯把馬紮先扔上車廂,而後轉身正要把人扶上車去。突然安靜的街道響起一串急促的馬蹄聲。“二阿哥!二阿哥!”是達春的聲音。雖然光線不明,可訥蘇肯依舊從主子臉上看到了一絲明顯的不耐。主子為人崇尚低調,出行更是隱秘。達春這是腦子被屎糊了,居然在大街上大喊大叫的?思忖間,達春已騎馬飛奔而至,馬未停,人已從馬背上翻身滾落下來。達春喘著粗氣跪在地上,說話都不太利索了:“阿爾哈圖土門出事了!”國歡的一隻腳正踏在蹬上,手指提拎著長袍的袍裾,聞得此話,身形不禁一晃。向來沉穩的達春此時卻已完全顧不上禮儀了,氣急敗壞的道:“大阿哥跪在了衙門門口,可是貝勒爺不肯見他。”國歡穩住身形,一字一頓的吐氣:“我阿瑪,怎麼了?”“不清楚衙門裡的內情,只知未時正諸阿哥大臣求見貝勒爺,申時三刻貝勒爺傳喚阿爾哈圖土門。大阿哥跟了阿爾哈圖土門一起到的,可侍衛把大阿哥攔在了門外,阿爾哈圖土門進了衙門大約兩盞茶的功夫,裡頭就吵成了一片。大阿哥打點了衙門裡執勤的侍衛,才知道不是父子吵架那麼簡單,裡頭論的是謀逆罪,阿爾哈圖土門……當場就給拘了!”國歡一震:“謀逆罪?”“是!說是人證核實不虛,舉告人是古英巴圖魯、莽古爾泰臺吉、阿敏臺吉,皇太極阿哥四位,以及費英東、額亦都、何和禮、扈爾漢、安費揚古五位大臣。”達春記性果然不錯,整句話一口氣說完,流利異常。國歡勉強按捺住狂跳的心臟,深深吸了口氣,敏銳的抓住其中的關鍵詞:“人證?”“是咱們正白旗下的兩個甲喇額真。”“就憑這兩個奴才?”國歡不信。“不止。首告者,據說是武爾古岱都堂和莽古濟格格的女兒……”此話一出,國歡如遭雷擊,腳下一崴,一腳踩空,整個人往邊上栽倒。努爾哈赤已是怒不可遏。一堆人擠在大衙門裡七嘴八舌爭相說個沒完,這頭才說一句,那頭緊接著又冒出一句,一句又一句,嘰嘰喳喳……難以想象,他的兒子、侄子以及他的親信,在這樣的一個午後,一股腦的跑來告狀,說他力捧的大阿哥褚英在之前攻打烏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