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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暈厥,我實在急的沒辦法了,一時也不敢耽擱,才……才自作主張將廖婆子從四貝勒府請了來……”她不解釋尚好,越解釋越凌亂。阿木沙禮只覺得腦袋裡像是刮過一道又一道的旋風,將她本就頭疼欲裂的腦子攪成一鍋亂燉,她一時理不清個頭緒,只是覺得心口一陣陣的揪疼。她再理不清,卻還是知道替自己生產的廖婆子非但沒有被滅口,還作為國歡的專用醫生的侄女出現在這個家裡,這個意味著什麼。“四貝勒……”一想到種種的可能性,她呼吸滯窒,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這事,還和四貝勒有關不成?”“不,不是……”松汀口不擇言,一向巧舌如簧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當年的事。主子當年派廖婆子跟隨福晉,可事後卻把廖婆子隱藏了起來,要說這裡頭沒有涉及些不可告人的私隱,她是不信的。可主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實情告訴她,她昨晚上也真是被國歡的慘狀嚇壞了,腦子昏頭救人心切,才心存僥倖的把廖婆子喊來救命。這潭渾水如何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得清的?松汀只覺得頭疼欲裂,這麼些天擔驚受怕,情緒大起大落早已熬幹了她的精力,這會兒被阿木沙禮冰冷如刺的目光這麼看著,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阿木沙禮心頭滑過一片冰涼,只覺得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冷意,這滿室的溫馨竟一點也捂不暖自己。“松汀……”寂靜的室內,傳來一聲沙啞的嘆息,“都出去。”彷彿是久旱逢甘露,混沌的神智被這一道聲音破開了一絲清明。松汀打了哆嗦,正要說話,那廖婆子卻是發瘋般往床邊撲了過去。“二爺!你救救我!二爺,你不能把我再送到四貝勒府上去了,我不能留在那裡啊——”廖婆子一改方才謹小慎微的樣子,痛心疾首的跪在床頭,腦袋砰砰有聲的砸在地磚上。“二爺,我還有用,我還有用,二爺你心慈,別把我丟棄了啊。”國歡面如金紙,一雙虛腫的眼睜著,眼中佈滿血絲,乾涸起皮的雙唇微張,胸膛隨著口中粗重的呼吸微微起伏。他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手指艱難的抬了抬,床邊站著的門瑩,戰戰兢兢地伸手搭了一把。手一碰到他的胳膊,便覺得掌心一片火燒火燎的滾燙,嚇得門瑩情不自禁的想撒手。國歡藉著她這一扶之力,使勁撐起上身,喘了口大氣兒,身子歪靠在床柱上。“都出去。”聲音不高,卻讓門瑩直打冷戰。這會兒她也再顧不上遵守奴僕本分了,忙扯著一旁呆若木雞的訥莫顏,飛也似的往門外逃。廖婆子已經哭啞了嗓子,額頭磕出血來,最後頭頂在地磚上,匍匐不起,但從她背影依舊可以看出她雙肩在不停的顫抖。松汀忍淚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國歡和阿木沙禮肅了肅身子,這回卻是真的半句話都不敢插嘴了,轉身就走,臨出門前,瞥了眼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廖婆子,眼中隱現一絲不忍。阿木沙禮步履踉蹌的往床邊走,可沒走幾步,她就感覺全身的力氣盡數已被抽盡了,再也支撐不住她的身體。剛剛她一直在想,一直在回想,許多年前似乎已經遺忘掉的記憶,她以為她能忘懷,甚至已經遺忘的記憶,就在這麼不經意間,盡數浮現。她腳下發軟,如踩棉絮,最後終是一跤跌坐在廖婆子邊上。原來自己根本沒有忘掉!這輩子……下輩子,都沒法忘掉。那麼痛的恨意,只是被她強壓在心底而已。她雙目無神的抬起頭,空洞洞的眼睛似乎是在看國歡,又似乎不是。國歡心頭泛起酸澀,輕輕喊了聲:“阿木沙禮……”她突然咯的一笑,然後就像是被觸動了什麼,一發不可收拾,笑到最後眼淚四溢,形容癲狂。他想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可偏偏全身痠痛的沒有一絲一毫是他能自己掌控的,他軟弱無能的連胳膊都抬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