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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的目光中悄然帶出一抹憐憫。國歡正擁著她,滔滔不絕的說著話,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個瘦削白皙的下巴。她盯著眼前上下滑動的喉結,在心底暗暗說了聲抱歉。三月廿八,寅時天尚未明,努爾哈赤被長子褚英逃離高牆的密報給驚醒,氣惱生恨的他坐鎮衙門,此時天空沙塵瀰漫,入目皆是黃色,滿城風聲鶴唳。國歡夫婦接到訊息時已過卯時,達春滿頭大汗的跪在地上顫聲道:“高牆內十多名看守都被藥放倒了……”一邊說,一邊心驚膽戰的推了推同跪在身旁的劉濟良。劉濟良傻呆呆的解釋:“是曼陀羅……”“閉嘴!”國歡臉色極為難看。阿木沙禮躲在房間裡沒出來,卻在國歡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掩在門後偷聽房外的動靜。訥莫顏戰戰兢兢的貼在主子身後,顫聲問道:“阿爾哈圖土門真的逃去葉赫與布喜婭瑪拉私奔了嗎?”阿木沙禮反手捂住她的嘴,威嚇道:“想死你就再說一遍。”訥莫顏嚇得眼睛通紅,拼命搖頭。主子的性格越來越孤拐了,忽冷忽熱,讓人難以琢磨。“阿木沙禮!阿木沙禮!”東次間裡,國歡隔著房門喚她的名字,“你可醒了?”她按捺住激動的情緒,稍作整理,這才示意訥莫顏應話。“回爺的話,福晉已經起了。”訥莫顏磕磕巴巴,滿臉慌張。“沒用的東西,給我留在房間裡,哪都不許去。”怕訥莫顏露出破綻,阿木沙禮獨自掀了簾子出去。國歡正一臉焦急之色,見到阿木沙禮後,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道:“我現在要出去辦點事,今兒天氣不太好,你待在家裡不要亂跑。”她乖巧的點了點頭。國歡頗感安慰,臨走前突然走近她,用力抱了抱她:“等我回來。”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眼中閃過沉痛之色。她知道褚英這一跑,無論成敗,對於他們兄弟而言,已經是註定的一招爛棋。結局已經註定,正白旗保不住了,褚英已經徹底廢了。“要不要去找八舅?”她小聲問。“嗯,我會去的,你放心,一切有我。”國歡沒再多做解釋,徑直離去。大衙門內,努爾哈赤面南背北,面色肅然的端坐在高座上,他雖然一言不發,可站的近的人,顯然都無法避開他眼中的怒火。烏巴泰和額爾德尼互相打著眼色,站在二人下首的達海始終將目光放在自己的鞋面上,似乎根本沒注意到烏巴泰和額爾德尼之間的小動作。衙門內除了努爾哈赤的親信侍衛阿敦外,便只有他們這幾個文臣,聞訊趕來的莽古爾泰、阿敏等人此刻正被阻攔在門外,正在氣頭上的努爾哈赤遷怒於一干子侄,此時聽得門外隱隱傳來的吵鬧聲,他恨不能拿把弓箭,將這群忤逆不孝的統統滅掉。“怎麼?還沒想好?”耐心告罄,建州的最高首領怒火中傷的站了起來,揚手指著面前的幾個人,“平時你們不是挺能說的嗎?讀書讀的多了,一個個舌綻蓮花,能說會道,動不動就給我講一堆的禮儀道德,如今這孽子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們怎的又不敢說了?”“貝勒爺息怒。”額爾德尼硬著頭皮,第一個站出來接下了怒火,“阿爾哈圖土門畢竟是您的兒子!”“真是我的好兒子!哈哈!”他怒極反笑,“我待他還不夠寬容嗎?他居然生出叛逃之心!竟然想去投奔葉赫!投奔葉赫!”說到最後,已是恨得咬牙切齒。烏巴泰瞄了達海一眼,發現對方完全沒反應,情急之下,只得跨前一步,與額爾德尼並肩跪下:“貝勒爺,阿爾哈圖土門謀逆在先,今日之舉足可證明這兩年圈禁,根本毫無改過之心。奴才懇請貝勒爺明證公義,以儆效尤!”不等努爾哈赤有所反應,阿敦已是神色大變,詫異的瞪著烏巴泰等人。額爾德尼磕頭道:“烏巴泰說話太直,請貝勒爺原諒他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