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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說了!”她驚怒尖叫,抱著頭痛苦不堪的緩緩蹲下身來,封存久已的回憶在敦達裡的循循敘述聲中一股腦的翻湧上來。她痛苦不已,雙手握拳,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不要再說了!停下來!停下來!停下來——”敦達裡眼底滑過一絲不忍,身形微動。“福晉……”他輕輕走到她身後,慢慢蹲下身去,儘量緩和了聲音,柔聲道:“阿木沙禮,即便你拿了布喜婭瑪拉的東西去誆騙褚英,褚英衝動之餘當真逃出去,那又如何?布喜婭瑪拉人在葉赫,不可能真的跑來建州與褚英私奔,發現受騙後褚英會怎麼做?也許到時候你就會被牽連出來。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這種事只有傻子才會去幹。”阿木沙禮怔怔的放開手,半晌,茫然的眼神重又變得狠戾起來:“我要他死!我要他嚐嚐我所受的痛苦滋味……”“是的,是的,就是這樣,阿木沙禮……”他的聲音醇厚悅耳,彷彿帶著某種蠱惑的力量,深深的鑽入她的耳中,把她內心掩藏的陰暗腐朽統統挖掘了出來。“我們可以讓他血債血償……”“你想讓我做什麼?”“噓……噓,你不會損失什麼。相信我,這次一定能夠達成你的心願。我們合作,各取所需……”東次間的簡易書房內,國歡正伏案書寫,松汀躡足輕手輕腳的進來,手裡捧著一本半新不舊的冊子。到得書桌跟前,不等松汀開口,國歡已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松汀一怔。國歡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聲音壓的極低:“阿木沙禮在午睡。”松汀瞭然的張了張嘴,而後頗為心虛的將冊子怯怯的擱在書桌一角,低聲道:“這個月建州有向大明進貢,所以我們這邊的生意不如以前,只得了……去年同期的五成利潤……”國歡點了點頭,不以為意的道:“往年進貢時,建州與大明物資交換,幾大馬市的生意都會有所銳減,我們這條線生意清淡些也是正常的。”頓了頓,唇角翹起,若是阿木沙禮在這瞧見,一定會驚訝無比,國歡一向溫文爾雅的面上竟而張揚出一副恣意的強勢,甚是霸氣,他隨手將松汀擱在書桌上的冊子挑開幾頁翻了翻,修長的手指點在幾行字上,面色冷凝,語氣果決,“這會是建州和天朝最後一次的獻貢,以後……只怕兩國關係不復,如是開原等幾處馬市都將關閉,對我們的買賣雖有弊端,不過衡量全域性,終是利大於弊。”松汀向來對國歡信服,從不會懷疑他說出的話毫無根據或是信口開河,國歡既說以後都不會再有獻貢,那便是真的不會再有了。松汀興奮的道:“那是不是可以多派些人去關內與那些漢商收貨?”國歡白了她一眼:“利大於弊,不等於百利無害。下個月再等等,靜觀其變為先……”他站起身,將賬冊收納到書架上。松汀看他毫不掩藏的將那些賬冊公然擺放在書架上,與東首寢室不過一牆之隔,阿木沙禮福晉又是個識字的——爺可真是一點兒沒避諱過自家福晉啊。“二爺。”松汀收回目光,繼續稟告下一件事,“大爺早上讓人來傳話,說是兩位老福晉請爺和福晉晚上去老宅吃飯。”國歡愣了下,他搬出來住後,大約每隔半個月會回一趟老宅拜見噶祿代,阿木沙禮卻一次都沒有跟他回去過,雖然噶祿代為此一堆的牢騷,阿木沙禮也曾表示可以跟他一起回去,可是隻要一想到回到老宅,讓阿木沙禮和杜度碰面,他便百般不舒服。有些事,還是讓它永遠爛在肚子裡就好。有些人,永不相見才是為了所有人都好。這一日下午,國歡簡略收拾了一下,便讓人備了馬,他帶了松汀和達春兩個回了老宅。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腳離開家,後腳阿木沙禮帶著訥莫顏便也坐上了馬車,往木柵方向而去。為了和國歡等人避開,阿木沙禮特意繞了兩條街。車伕將馬車趕到木柵的大門口,訥莫顏扶著阿木沙禮下車,然後神色不太自然的吩咐車伕在門口等著。主僕兩人進了木柵,在車伕看不到的地方又從另一側的偏門拐了出來,阿木沙禮覺察到訥莫顏走路兩腿膝蓋都不會打彎,全身僵硬:“你很緊張?”“沒、沒有。”她其實很緊張,可是在主子跟前,她根本不敢承認自己的膽怯,她害怕自己變成一個無用的廢物,然後被一次次的棄之如履。阿木沙禮沒有理會她眼中流露的恐懼,足下疾走不停:“你要是跟不上我,那以後都不用跟著了。”訥莫顏一個哆嗦,咬牙邁開僵硬的步子,緊緊跟上。她雙手垂握在大腿兩側,小跑起來,身體愈發顯得僵硬詭異。明明心中對即將前往的地方害怕到恨不能當場暈倒,可她依舊不敢不跟上主子的步伐。阿木沙禮這是她最初的打算,只是當她把計劃如實告知敦達裡後,換來的卻是嗤之以鼻的嘲笑。最後,即便是滿心不服,她也只得暫時屈服於敦達裡的威壓下,答應按照他的說詞來演戲。雖然,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這種以退為進的法子,對褚英這樣的直腸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