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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術祿吧?”那聲音極為悅耳,只可惜發音怪異,咬字生澀。術祿用袖子胡亂擦臉,倉惶回頭,雙眼紅腫,一臉狼狽。那車內的女子露出一副親切的笑容:“我是哲哲。博爾濟吉特哲哲。”她伸出一隻手來,指了指旁邊的牆垣,“我家……住那裡。”她咬字再不準,術祿這會兒也猜到了這女子是誰,於是站定了,斂衽作禮:“術祿見過八嬸。”哲哲記性甚佳,雖然她很少出府走動,但為了融入這個陌生的夫家,她著實花了不少心思在人情上頭,不說了若指掌,至少對於建州幾個風雲人物的內宅她曾向木柵的阿如娜福晉認真討教過。她為人機敏,看術祿在自家二哥門前哭泣,即刻猜度其中定然別有內情,她有心藉此機會結交一二,可惜自己女真話說的不夠利索,怕是反要弄巧成拙了。頃刻間心中轉過數個念頭,她笑吟吟的從馬車上下來,親暱的拉著術祿的手說道:“我到家了,你坐我的車回去吧。”術祿一愣,沒等她開口,哲哲已轉頭吩咐車伕:“你送她回家去。”術祿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被哲哲扶上了馬車。目送馬車遠去後,哲哲的隨身侍女不解的用蒙語問道:“她是什麼人?主子為什麼要如此討好她?”哲哲淡笑道:“我不是要討好她,只是最近八爺對他大哥褚英十分關注。褚英的長子杜度,也就是剛才那女子的哥哥,原是正白旗的旗主,如今八爺雖然領了旗主之職,正白旗下很多都是褚英父子的舊部,想來這會兒八爺對這些侄子侄女秉持的態度都該是施恩拉攏為主,所以我才禮讓術祿……”侍女似懂非懂,不過這不妨礙她膜拜自家主子,不由拍手道:“主子最是聰明不過,學什麼都快,不像奴才,來赫圖阿拉那麼久了,還是說不好女真話。主子您都已經開始學這邊的文字了……”哲哲一笑置之,並沒有因為丫頭的奉承而又絲毫得意。乙卯年六月,三十三歲高齡的葉赫那拉布喜婭瑪拉被兄長布揚古貝勒許婚扎魯特介賽貝勒。這個訊息等到月底一傳回建州,就掀起驚濤駭浪,小到後宅婦孺,大到朝堂衙門,不論男女都在拿這個說事。扎魯特與建州聯姻交好,卻因為這一次介賽要娶布喜婭瑪拉,使得兩個部族關係敏感而尷尬起來。而遠嫁在赫圖阿拉的三位扎魯特福晉,更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烏仁作為德格類的元福晉稍許還好些,可嫁給代善和莽古爾泰的那兩位的日子卻是異常艱難起來,畢竟不管是濟蘭還是莫雅綺,可都不是泛泛之輩。之前葉赫曾三次將布喜婭瑪拉許婚他人,結果次次都被努爾哈赤帶兵出去將對方滅了。建州與周遭部族交惡,說一千道一萬,根由上都因她而起,就連努爾哈赤寫給明朝的信,也從不避諱地說過:這個女人,是他聘的未過門的妻子,誰敢娶她就是不給建州臉面。衙門裡擠滿了人,五大臣都在,諸阿哥該在也都在,就連不該來的都擠來湊了熱鬧。一個個群情激奮,簡直比自己被人搶了女人還激動。“葉赫若將已送牲畜行聘之女改嫁蒙古,尚有何恨更甚於此?”“對!葉赫欺人太甚!”“這可不是我等子侄輩所聘的女人,她是阿瑪的女人!做兒子的豈可坐視不理,任由他人娶去?”“應該趁布喜婭瑪拉嫁到蒙古去之前,興師前往葉赫!”“對!即便已經許嫁,我們也當趁蒙古未娶之前,圍攻葉赫城,把她搶回來!”群情洶湧,努爾哈赤卻是自始至終沉著臉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從晨起爭到時近晌午,也沒爭出個結果來。衙門裡午休,諸貝勒大臣各自回家用飯,代善才一腳踏出大衙門口,便有人湊前附耳說了句話,代善隨即面色大變。沉思片刻後,旋即回頭,在離散的人群中找到了正和濟爾哈朗說話的嶽託。代善著人將嶽託叫到了跟前,問道:“今兒可是你媳婦回家的日子?”嶽託顯然沒想到代善會問這個,稍愣後回答:“月中時收到過一封信,信中提及這個月會回來,只是具體是哪天到赫圖阿拉,我並不清楚。”代善似有些心緒不寧,站在那兒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恍惚著。“阿瑪,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代善回過神:“沒什麼……只是剛才想著你們夫妻總算和好了,穆圖爾賀若是再不回來,怕是那個素未謀面的孫女真就要與咱們生分了……”嶽託似乎不喜談及這個話題,忙岔開道:“阿瑪,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代善搖頭道:“你回去用飯吧,我守在衙門裡。”嶽託想著,此刻正是非常時期,瑪法隨時可能下令八旗整軍,代善留在正紅旗衙門備戰也是應當。“那我也不回去了,留在這陪阿瑪。”他琢磨著是不是把鋪蓋什麼的也從家裡帶來,晚上直接睡在衙門得了。代善不回家,濟蘭獨守空房便容易變著法的在家搓磨人,最近更是對敲打扎魯特的博爾濟吉特氏來了勁,他實在不想回去面對繼母的歇斯底里。“那……你在此留守,我先回去一趟。”代善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