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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哥一歲多了吧?”她沒話找話地搭訕。“嗯。”欣月替國歡換上乾淨的尿布,換下的髒尿布扔在一旁,自有小丫頭來收走清洗。一歲多的孩子,到現在都還不會下地走路,抱在懷裡仿若尋常十個多月大的嬰兒。“哦,不哭哦,不哭哦,是不是餓了呀,國歡?”欣月抱著國歡柔聲哄著,可國歡只是哭,不吐一個字。欣月的女真話說的不是太好,若非國歡身體太弱,噶祿代擔心乳母一個人照應不過來,而欣月算是個細心之人,要不然不會打發一個沒生養經驗的女人來照顧小兒子。欣月急得團團轉,屋裡的小丫頭去洗尿布了,她想去喊乳母來餵奶,國歡卻哭得厲害,根本走不開。蘇宜爾哈眼睛一眨,說:“我替你抱會兒,你去找人吧。”欣月沒法可想,將國歡試著遞給蘇宜爾哈,沒想到一向認生的國歡居然沒有掙扎,只是把小臉埋在蘇宜爾哈的懷裡,抽抽噎噎地哭。欣月又不放心地再三叮囑了幾句,這才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找乳母。欣月前腳一走,後腳國歡便突然開始大哭,哭聲尖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使勁推搡著蘇宜爾哈,哭鬧不止。幸好他人小氣力不足,換個正常點的孩子,她根本抱不住。她急得滿腦門都是汗,只得一邊哄著國歡,一邊抱著他四處溜達,隨手指著屋裡各處的擺設讓他看,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蘇宜爾哈從櫃子指到被褥、靠枕……一樣一樣指過去,國歡只略略停頓便又繼續哭啼。蘇宜爾哈抱得胳膊都酸了,不停地換手,然後隨手又是一指:“阿哥快看,那邊有個……”國歡噴著鼻涕泡扭頭,結果在看到手指的方向後突然哇地一聲發出驚恐的哭喊聲。蘇宜爾哈跟傻了一樣,完全沒顧得上國歡的哭鬧,只覺得自己腿軟得不行,心臟撲通撲通跳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似的。“大……大阿哥。”她結結巴巴地喊,醒悟過來後,忙蹲膝肅禮。褚英像座山一樣堵在屋門口,人斜靠在門框上,眼神利得像把刀子,每一瞥都能將人割出血淋淋的傷口來。“你是代善的女人?”褚英的口氣不善。蘇宜爾哈退了半步:“不……不是。奴才……是伺候二爺福晉的丫頭。”褚英冷哼:“只是個丫頭?”蘇宜爾哈垂下頭,不敢去瞧褚英的臉。“你是聾子?爺問你話呢?”褚英一腳踏進門,腳步聲踏的很重,不用看都感覺得出來這位爺這會兒心情絕對不是太美好。蘇宜爾哈心慌得沒了頭緒。同樣是努爾哈赤的兒子,且還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褚英給予她的壓力是她在代善跟前從來沒有過的體會。面對這種高高在上的主子,她有種自己小命隨時不保的惶恐和不安。 江南瘦馬(5)蘇宜爾哈撲通跪下了,險些摔了懷裡的國歡:“回……回爺的話,奴才……是李佳福晉的陪、陪嫁丫……丫頭。”戰戰兢兢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傳來褚英不以為意地嗤笑:“慣會裝腔作勢的假扮清高。”腳步聲響起,良久,終於沒了聲息。國歡哭鬧得聲音都啞了,可是蘇宜爾哈恍若未聞。欣月進門的時候就見蘇宜爾哈跪在地上,整個人都像是失了魂了,臉色比剛刷了粉的牆還白。“欣……欣……”國歡哭岔了氣,看見欣月的一瞬間,雙臂向她張去,滿臉淚痕,小臉說不盡的害怕委屈。欣月頭一次聽見國歡叫人,愣了一下,又驚又喜,她身後的乳母“哎喲”一聲叫喚,先她一步衝了過去,將國歡從蘇宜爾哈手裡搶了過來。“怎麼回事?”欣月將蘇宜爾哈攙扶起來。蘇宜爾哈氣若游絲,看清楚欣月的臉後,茫然的眼神才漸漸有了光芒:“我的……薩滿神啊……真要嚇出人命來了。”想起來時李佳氏千叮萬囑讓她千萬別跟褚英打照面,她初還不以為意,現在是深覺惶恐。她拉著欣月的手,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如花似玉的女人真是可憐,這滿府的丫頭奴才每天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啊。“你這不會是……”欣月察言觀色,小聲詢問,“遇見我們爺了?”蘇宜爾哈吁氣,拍著胸口順氣:“大爺和二爺真不像是一個額涅生的。”性格脾氣這也未免差的太多了吧。欣月附耳道:“哈達那邊一直有訊息遞回來,我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爺這兩日的火氣是一日盛過一日,昨兒個才打死了一個犯了偷盜罪的奴才,我們這些奴才根本不敢往爺跟前湊,就怕有個衝撞。妹妹若沒什麼事,還是儘早回去吧,如今這家裡……這個就是個忌諱,提都提不得的。等過了這陣子,爺消了氣,妹妹再來串門子吧。”她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蘇宜爾哈愣住了,腦子裡接收的資訊量有點大,一時轉不過來,糊塗的不行。————————————————————————————————蘇宜爾哈回到家時已是酉時末,李佳氏還沒睡,躺在床上聽她一一回稟探來的訊息。“孟格布祿有好些個兒子,除去沒養活大夭折的,如今最大的嫡子叫武爾古岱,確切的年齡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