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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總在無qg,重複又重複。九十高齡的外公,即將遠涉重洋,難有迴歸之日,縱然我知道這是他一生的夢想,縱然我知道他已近半仙之體,笑傲煙霞逍遙蓬萊原該是他的最終歸宿,可我依舊不能抑制的悲從中來,我愛的人,一一離我而去,留我在這碌碌紅塵掙扎前行,他日天涯轉身,再無人殷殷相候,此番寂寥悲涼,如花調心謝,碎去無痕。換得淚流滿面,我投入他懷。老頭輕輕拍我的背,喃喃道:&ldo;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痴兒,且記著,萬事隨緣而已,還有,你總是失之於剛傲恣肆,不妨慎微些,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諸葛一生唯謹慎,臥龍尚且如此,你有什麼理由例外?&rdo;半晌,他推開我,從懷中取出一卷書冊,放在我手中,道:&ldo;昔年太祖以啃了一半的燒餅考校你家老爺子,是有《燒餅歌》,此千字詩,是老爺子我以像數推論入化而來,推及其後近千年炎huáng國運,是為凜凜天機,不可輕洩,你且收好了。&rdo;我接過,愕然道:&ldo;莫非我爹篡逆,你也知道?&rdo;&ldo;南方終滅北方終,&rdo;老頭一笑,&ldo;我早說過,天意也。&rdo;我嘶的抽一口氣,怒道:&ldo;他也算和你有點親戚關係,你怎麼就能算出他來?不成不成,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把你這神仙放走,你今日得幫我算算,不僅我,你那四個活寶弟子,沐昕啊都得算算。&rdo;&ldo;什麼親戚關係,&rdo;老頭怒道:&ldo;我推算的是國運,怎麼知道這傢伙日後害了我女?要不然,哼!&rdo;我拉他衣袖:&ldo;算吧算吧,錯了我不對人說,不算你丟人。&rdo;老頭瞪我:&ldo;什麼丟人不丟人,你當這是吃燒餅,多吃少吃不過是肚子漲點或癟點?今天這時辰不對,只能算一個,而且你不必算了,定是不準的,便是準,說出來反生變數……沐昕也不必算了,他和你是一回事……&rdo;他忽轉頭向窗外看,隱約聽得有人緩步行走吟詠之聲,我聽那聲氣,卻是遠真。老頭目光一閃,道:&ldo;此便契機……&rdo;袍袖中指掌微動,臉上忽閃過一絲青氣,喃喃道:&ldo;果然……&rdo;我急忙追問:&ldo;什麼果然?&rdo;他瞟我一眼,似是微微猶豫,才道:&ldo;想來與你無妨,你不必問了。&rdo;我正要瞪眼,他又道:&ldo;遠真是我最後收的弟子,這許多年,他雲遊天下,在我身邊的時日最短。&rdo;我皺眉,覺得他這一句話頗為古怪沒頭緒,正要細問,他卻已站起,道:&ldo;我便去了,你一切小心。&rdo;我怔怔站起,道:&ldo;你……不讓我送你麼?&rdo;他道:&ldo;我已在蘇州府劉家港備了船舶,然後自蘇州至福建長樂出洋,那小皇帝心有未甘,我已命揚惡迷倒他送走,今天便要趕去,舟行海上,他想回來也沒辦法,難道跳海游回來?&rdo;&ldo;至於你,&rdo;他很平靜的對我一笑,&ldo;很快就有人要來找你,你怕是分身乏術,記住,&rdo;他豎起手指,&ldo;事有可為不可為,不可qiáng求。&rdo;隨即又自失一笑,喃喃道:&ldo;不過白說一句罷?……&rdo;再不言語,轉身就走。我追前幾步,茫然伸手,yu待挽留。他卻於稀薄日光中,頭也不回去了,日光將他背影越拉越長,清瘦的覆蓋在我的身影之上,再緩緩拉開。我怔然而立,看著他長衣漫卷飄然而去的背影,微熱的淚泛起,卻仍露出淡淡微笑。低聲呢喃:&ldo;保重……&rdo;外公,我知道,這繁華不堪的人間煙火,紅塵守候,本不應留住你,你屬於更遙遠的天涯,想必是為了所在乎的人們,你才羈絆這垂三十年。如今,你自由的行去,漠視那城郭燈火招展如花。外公,但願從此後,你行走江海之間,所經島嶼,皆波平làng穩,所歷世qg,皆海晏河清。而我,從此後,將長行,寂寥人生。※※※悵立良久,直至風露漸下,霞光悄生,而遠山更遠之處,隱約有笛聲逶迤而來,清亮明銳曠達暢朗,穿金裂石高亢入雲。重重碧色中,斯人已遠。我喃喃低吟:&ldo;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qg、老易悲如許。更南浦,送君去……萬里江山知何處。回首對chuáng夜語。雁不到、書成誰與。目盡青天懷今古,肯兒曹、恩怨相爾汝。舉大白,聽金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