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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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坐著的男的看著關上的房門，自己戳了塊水果放嘴裡，然後往後一躺。拿麥克風的男人還在點歌，邊看點歌機邊說：&ldo;怎麼了？哄不好？&rdo;沙發上的男的看著天花板，隨口說：&ldo;硬拉來的吧，看著不想玩，這種扣工資麼？&rdo;&ldo;沒事。&rdo;前面的人無所謂地說，&ldo;掏錢的也不是她，陪好剩下那個就行了。&rdo;沙發上的男的沒說話，打了個哈欠。&ldo;你不是困了吧。&rdo;前面的人點好了歌，坐在那等著，&ldo;這才幾點，年輕人熬夜水平這麼差？你第一天上班，打起精神來，別讓領班看見了。&rdo;那人長嘆一口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ldo;有煙沒？&rdo;&ldo;沒，客人應該有，但是最好等人回來，別碰人家包。&rdo;&ldo;算了。&rdo;他說，&ldo;我出去買包煙，順便透透風，真他媽要睡著了。&rdo;&ldo;快點回來。&rdo;何麗真出來後就捂著耳朵往外面跑，商潔在後面緊著追也沒趕上，最後在店門口才把她堵住。&ldo;你跑什麼啊？&rdo;商潔人有點胖，又穿著高跟鞋，跑著幾步路已經喘起來了。何麗真瞪著眼睛看著商潔，&ldo;你怎麼能來這種地方呢！&rdo;商潔：&ldo;這兒怎麼了？&rdo;何麗真抿了抿嘴，因為衝擊力太大，有點語無倫次地說：&ldo;你找、你找的那些個……總之我們先走吧。&rdo;商潔一甩手，抱著手臂站在何麗真面前，&ldo;找的那些個什麼？&rdo;她個頭高，塊頭大，這麼一站，陰影把何麗真整個罩住了。&ldo;你總怕什麼？我讓他們來唱個歌喝個酒，又沒買他上c黃，有什麼啊。&rdo;商潔看著何麗真，&ldo;我自己掙錢，自己找樂子有什麼不行，我說你怎麼都這個歲數了膽子還這麼小。&rdo;從前就是，商潔一生氣，何麗真就不怎麼敢說話。只能低著頭任她喊。&ldo;跟我回去，你不喜歡我讓他們走好了。&rdo;商潔拉著何麗真的手，何麗真掙脫了一下，說：&ldo;我不去了，我聞裡面的味道頭暈。&rdo;&ldo;你‐‐&rdo;&ldo;你去玩，我在外面等你。&rdo;何麗真轉頭看了看，指著一個小賣店，說：&ldo;我去那邊等。&rdo;商潔看著她，氣的鼻孔都放大了，最後一跺腳，&ldo;算了算了，不玩了！服了你，你先去等著，等我進去把錢結了。&rdo;商潔往回走，一路還埋怨著：&ldo;真是活該你一輩子被欺負，膽子跟針眼一樣小。&rdo;何麗真衝她笑笑，提了提衣服，把包挎好，去那邊的小賣鋪裡想買瓶水。小店不大，她在冰櫃裡拿了一瓶冰的飲料，然後到櫃檯結賬，收銀是個女的，歲數不大，一邊掃條碼一邊看著立在桌上的手機，裡面正在放一部電視劇。門口響了一聲歡迎光臨，進來一個人，何麗真正在低頭翻包掏錢，聽見聲音，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是個男人，很年輕，他看見何麗真，也頓了一下，然後走到櫃檯前面，扔了十塊錢。&ldo;軟紅塔。&rdo;何麗真一聽見這個聲音，掏錢的手就頓住了。剛剛在屋裡，她一直悶著頭，誰都沒有看，可她聽見那個人說話的聲音了。這一下子何麗真頭低得更深了，匆忙地翻出幾枚硬幣放到櫃檯上，想快點離開。&ldo;不回去了？&rdo;何麗真聽見他問。他的語氣很隨意，比起她，他明顯輕鬆很多。何麗真出於禮貌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拿著飲料瓶悶頭推開店門，幾乎是跑著離開的。萬昆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轉頭接過收銀員遞給他的煙，當場撕開，叼出一根。&ldo;借個火。&rdo;女服務員終於從電視劇裡回過神，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拿了個打火機給他，萬昆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慢慢吐出來。他把打火機還給收銀員，收銀員看著他，說：&ldo;給你了。&rdo;萬昆笑笑，&ldo;謝了。&rdo;何麗真跑出去，站到商潔的車邊等著，沒一會商潔出來了，看著她又是一陣數落，&ldo;大老遠的都看不見人，你躲這麼黑的地方是想裝鬼啊。&rdo;何麗真知道商潔一肚子氣，順著她說：&ldo;裝鬼也嚇不來你啊。&rdo;商潔冷哼一聲，把車門開啟，&ldo;上車，換個地方吃飯，餓死了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