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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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麗真繞到車的另一邊，走過去的時候，她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小賣店的方向，門口的白燈下，蹲著一個人影，正在抽菸。今夜無風，煙霧軌跡緩慢，若有若無地向上飄，最後和青白的燈光混在一起，消失於夜色。他的身影在白色的燈光下，顯得模模糊糊，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何麗真只看了一眼，就轉過頭上了車。車上，何麗真問商潔：&ldo;你之前也來過這裡麼？&rdo;商潔嗯了一聲，&ldo;次數不多。&rdo;何麗真點點頭。商潔開著車，忽然哼笑了一聲，說：&ldo;可惜了。&rdo;何麗真：&ldo;可惜什麼？&rdo;&ldo;剛剛那個唄。&rdo;商潔笑著轉頭，看著何麗真，說：&ldo;你都沒好好瞅一眼，剛我挑的那個，小小年紀就那麼帶勁。&rdo;她一邊說，還嘖嘖了兩聲，意猶未盡地回憶著。&ldo;尤其那雙大腿，這麼年輕，怎麼長的那麼結實的。&rdo;何麗真聽得目瞪口呆：&ldo;商潔！&rdo;&ldo;哎呀，好了好了，不說了。&rdo;商潔晃晃脖子，在路邊看著，&ldo;想吃啥？&rdo;何麗真有點生氣，窩在座位裡，&ldo;吃啥都行。&rdo;商潔轉頭看她，推了她肩膀一下，&ldo;都說不說了，來，起來，明天我就走了，彆氣哄哄的。&rdo;何麗真坐起來，&ldo;明天就走？&rdo;&ldo;嗯。&rdo;商潔說：&ldo;回老家那邊辦點事情，你呢，什麼時候走。&rdo;&ldo;等手續和材料弄完就走，大概一週吧，我想盡快弄。&rdo;她說，&ldo;能趕上秋天開學就好了。&rdo;商潔說：&ldo;跟家裡說了麼？&rdo;&ldo;說過了。&rdo;&ldo;去了那邊住哪，地方找了麼？&rdo;&ldo;還沒有。&rdo;何麗真說，&ldo;我訂了明天的車票，先去看一下，我想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rdo;&ldo;找個男朋友吧。&rdo;&ldo;嗯……啊‐‐？&rdo;何麗真轉過頭看商潔，商潔笑話她說：&ldo;找個男人治治你那土病，瞅你那一臉村姑樣。&rdo;何麗真不是何麗真的車票是第二天中午的，她起了個早，把宿舍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把昨天買的麵包香腸放到揹包裡，準備路上吃。楊城是p市代管的縣級市，面積不算太大，大概有七十多萬的人口。何麗真第一次來這裡，之前在網上查了些資料，不過查的資料跟親眼看見的總是有差別的。她先坐的大客車，到了之後打了一輛計程車，路上一直看著窗外。楊城近幾年發展迅速，不過與之而來的就是大量的樓盤和工廠建設，車開一路，隨處可見圍起來的施工現場，工地一多，環境也難免受到影響。計程車裡沒有開空調，可何麗真也不敢把窗戶搖開吃灰。不過，就算一路看過來，有了一定心理準備，當何麗真坐車來到楊城二中的時候，還是被震撼了一把。印象裡，她還沒見過破成這樣的學校。離著五六十米遠看著它的時候，何麗真就能感受到那股濃濃的的破敗氣息，就像十幾年沒人住的老房子，自己帶著味的。何麗真走到校門口，一個人也沒有，門衛亭基本就是個擺設。校門也沒有關，大敞著，好像要迎接四方來客。門口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印著&ldo;楊城二中&rdo;四個漆字，字本來應該是黑色的，但是由於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現在整個灰濛濛的。何麗真站在學校門口，猶豫著要不要往裡面進。這時，從學校裡走出來幾個人，何麗真看他們，感覺是學生，不過他們都沒穿校服，其中兩個女生還穿著短裙，化著濃妝。幾個人勾肩搭背地出來後，跟何麗真錯身而過，何麗真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好一會才轉過來，走進校園。校園的構造比較簡單，最裡面是教學樓，左邊是食堂，右邊是cao場，cao場上隔開了兩個籃球場，還有一個排球場，現在一個籃球場被佔用著，有幾個學生正在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