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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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回去結賬的時候看了名牌的，我想想……&rdo;商潔擰著眉毛，&ldo;好像留了一個叫&lso;李峰&rso;的名字。&rdo;&ldo;李峰……&rdo;商潔說：&ldo;反正也是了，在那種地方，很多人都用假名字的。&rdo;夜店，陪酒，假名字……何麗真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疼。&ldo;你們還真是巧了。&rdo;商潔說。何麗真為這種不知是喜是憂的巧合苦笑了一下，說：&ldo;我跟他說了，讓他以後不許再去那種地方打工了。&rdo;商潔笑了一聲，說：&ldo;他聽了麼？&rdo;何麗真說：&ldo;我不知道……&rdo;說著，她看了一眼商潔，商潔瞭然地說：&ldo;想讓我幫你看看？&rdo;&ldo;嗯。&rdo;&ldo;不用看。&rdo;商潔說，&ldo;我跟你打一萬個保票，他肯定沒聽。&rdo;&ldo;為什麼？&rdo;商潔把筷子拿到手裡，在空盤子邊緣輕輕敲了敲，斜著眼看了何麗真一眼，何麗真覺得她又變回了那個精明商人。&ldo;具體為什麼我說不好，但你要信我看人的眼光。&rdo;商潔細眉一挑，說：&ldo;那孩子身上有股野勁，看不住的。&rdo;何麗真面容嚴肅地看著商潔，&ldo;這樣的話我就要跟他的班主任說了。&rdo;&ldo;那就是你的事情了。&rdo;商潔說，&ldo;不過我勸你最好別鬧僵了。他班主任不可能對他的事情一點都不瞭解，你一個語文老師亂cao什麼心。&rdo;何麗真一愣。對啊。她連班主任都不是，為什麼要cao這份心。何麗真低下頭，看著自己裝著佐料的盤子。在那之後，何麗真沒有在跟商潔討論萬昆的事情，換了幾個話題，倒是聊得很開心。傍晚時分，她送走商潔，一個人回家。何麗真告訴自己，少管，或者，不管。其實，也用不著她做多少心理暗示，因為下一週開始，萬昆就沒有再來學校了。何麗真看著點名冊上空了三天的名字，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就合上了。她的事情也漸漸多起來，第一次測驗要到了。這次測驗只是高三學年無數測驗的其中之一，但是確實何麗真第一次參與命題的考試。她和劉穎一起出了題，規劃了試卷，何麗真還親自把試卷送到影印室，印了好幾百份。考試當天，萬昆和吳嶽明都沒有來。何麗真在監考的時候，接連發現好幾個作弊的，她也沒有抓出來，走過去敲敲桌子，警告一下。當老師的心情很複雜啊，何麗真把試卷收上來，回到辦公室。自己辛辛苦苦出的題，根本沒有幾個學生認真答完了。何麗真甚至還在一張試卷的作文紙上看到一張風景畫。&ldo;何老師。&rdo;辦公室門被敲響，吳威進來，手裡捧著一摞筆記本，&ldo;這是週記。&rdo;因為何麗真非常喜歡這個難得愛學習的孩子，所以讓他做了她的課代表。&ldo;放下吧，辛苦你了。考得怎麼樣啊？&rdo;何麗真也就是象徵性地一問，她剛剛看到吳威的試卷了，寫的倒是很工整，就是文不對題，洋洋灑灑寫了一堆，就是扣不到點子上。&ldo;我覺得考得不怎麼好……&rdo;吳威有些失落。&ldo;沒事。&rdo;何麗真安慰他，&ldo;多動腦子想，不用死做題，成績肯定會提高的。&rdo;&ldo;謝謝老師。&rdo;何麗真把週記接過來，低頭看了一眼。當她看見第一本週記封皮上那個龍飛鳳舞的字跡時，她驚訝地說不出話。萬昆？吳威看著語文老師翻開第一個週記本，然後就像見鬼了一樣，馬上合上了。吳威有點奇怪，說：&ldo;那，何老師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rdo;何麗真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吳威離開了。何麗真手指顫抖，重新翻開本子，在第一頁，本來是空白的紙張上，現在多了一行字。&ldo;何老師啊。&rdo;胡飛進來，也抱著一摞試卷，&ldo;語文的試卷分好沒？&rdo;&ldo;啊？啊……&rdo;何麗真嚇得手一抖，把那頁紙撕下來了，團成一團塞進兜裡。&ldo;分、分好了，我這就給你看。&rdo;胡飛有點奇怪地說：&ldo;你給我看什麼？分好就放劉老師桌子上啊。&rdo;&ldo;好的。&rdo;何麗真低著頭，把整理好的試卷分給劉穎一份。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