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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昆靜了很久,才低聲說:&ldo;我不想去。&rdo;&ldo;你是不是還有點怕?&rdo;王凱說。萬昆從包裡掏出一支菸,煩躁地點上,說:&ldo;不是怕不怕的事情。&rdo;&ldo;你要是不去,就別來上班了。&rdo;王凱語氣有點嘲諷,說,&ldo;你要知道,這工作可是小吳舅舅推薦你們倆來的,要不我們也不可能要新人。當初問話的時候多利索,什麼都能幹,現在一上真章就往後縮,我真沒看出來啊,你要是品學兼優三好學生也就算了,一個街邊小混混你矯情什麼?知道陪酒什麼意思不?就是賣!就是讓你賣你懂不懂‐‐?你要不缺錢隨便你怎麼裝,缺錢還裝逼,你當自己黃花閨女呢?&rdo;王凱說完,不耐煩地結束通話電話。萬昆聽著手機裡的忙音,許久,才慢慢放下手。旁邊有一家店面在裝修,叮叮咣咣的聲音不斷,周圍瀰漫著一股濃烈刺鼻的化工材料味,在門口站得久了,萬昆太陽穴生疼。他在那裡站了足足二十分鐘,然後從後腰裡抽出了個東西。他把卷得皺皺的筆記本拿在手裡,看著半晌,看到最後幾乎喘不過氣來。最後他狠心一團,把筆記本扔在了馬路邊上。何麗真疲憊地回到家裡,把飯盒裡的雞蛋餅放回冰箱,坐在桌邊,幹什麼都提不起力氣。可她覺得自己又不是完完全全的難過。就是沒有力氣。最後,她放下手裡的筆,趴在桌子上,看著魚缸裡的金魚拖著肥碩的軀體游來游去。何麗真趴著一會,思想已經飛得漫無邊際。她從頭到尾回憶了一下與萬昆相處的過程,抓住每一個點進行反省。她覺得傷心,可她卻並不恨他,一點都不。她細究其中的原因,卻發現這不是幾句話就能概括的事情。她想了一通,最後依舊停留在了那個蹲在小賣店門口抽菸的畫面上。何麗真恍然,這個畫面就像一個印章,印泥是黑夜,印布是她的腦海,一下扣下去,擦都擦不乾淨。算了。何麗真的眼神瞟到一邊掛著的包,心想,反正已經結束了。可當她的目光越過那個包,看到角落裡擺著的沙發時,她的眼眶又不受控制似的瞬間紅了。她連忙轉過眼,臉朝下,把自己埋在桌子裡。沙發是淺藍色的,是原本房子裝修時就帶著的,何麗真幾乎沒有坐過。現在一想,好像只有萬昆,很喜歡坐那個沙發。何麗真想起他窩在沙發裡的樣子,就像一隻不聽話的大狼狗,捂不熱的白眼狼。別跟年輕人傷心。何麗真想起彭倩的話,同樣一件事情,你難受得要死要活,他們只會在第一時間流幾滴眼淚,然後睡一覺就忘記了,多賠。何麗真忽然很想找個人說說話,她想了半天,打電話給商潔。商潔正在睡覺。&ldo;麗真?&rdo;&ldo;嗯……&rdo;&ldo;這麼早打電話來,怎麼了?&rdo;何麗真有點恍惚,她抬頭看了看時間,說:&ldo;已經十二點多了。&rdo;&ldo;哦,我三點才睡著,怎麼了?&rdo;&ldo;沒、沒什麼。&rdo;聽見商潔說凌晨才睡著,何麗真也不想麻煩她了,&ldo;你先休息吧。&rdo;商潔是真困,隨口問候了幾句就打算結束通話電話。&ldo;商潔!&rdo;何麗真在她掛電話之前,忽然喊了她一聲。&ldo;嗯?怎麼了?&rdo;&ldo;我想問你一件事。&rdo;&ldo;什麼事啊。&rdo;&ldo;我是不是很土。&rdo;&ldo;……&rdo;商潔聽完也是愣了愣才說話,&ldo;你怎麼忽然想問這個了,開竅了?&rdo;&ldo;不是。&rdo;何麗真小聲說,&ldo;我就是想問問。&rdo;其實問不問有什麼必要,何麗真分明知道答案。她跟商潔認識十多年了,不止一次從她嘴裡聽到這個字。可這次,商潔卻沒有這麼直白地回答她。&ldo;麗真啊,是不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rdo;算是被欺負麼。被一個學生?何麗真說不出口。&ldo;沒有。&rdo;&ldo;沒有個屁。&rdo;商潔說,&ldo;有人說你什麼了?&rdo;何麗真撒不出慌,乾脆不說話。&ldo;何麗真,你聽著。&rdo;商潔似乎在那邊點了根菸,說,&ldo;我說過很多次,你土,但是你跟別人的土法還不同,怎麼說呢,就是一種比較有特色的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