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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啟，何麗真看見裡面已經佈置得像模像樣了，一個人背對著大門，站在走廊裡，正跟一群家長說著話。是李常嘉。何麗真在看見他的第一時間移開了目光。李常嘉聽到門口的動靜，看過來，幾個家長認出他，連忙領著孩子笑著跟他打招呼，&ldo;李老師啊……&rdo;李常嘉迎過去，&ldo;來了？&rdo;&ldo;是啊。&rdo;李常嘉看了看手錶，說：&ldo;來的好早啊，八點半才上課呢。&rdo;家長客氣地說：&ldo;這不是第一天麼，我們住的有點遠，怕遲到。&rdo;&ldo;好好。&rdo;李常嘉笑著拍了拍一個學生的肩膀，說：&ldo;你們先進去吧，課表在外面的板子上寫著，家長可以在大廳裡歇一會，那邊有飲水機，渴了就喝點水。&rdo;李常嘉目送這幾位家長把孩子送進教室，然後好似才注意到門口的何麗真。&ldo;喲，何老師啊。&rdo;他走過來，何麗真嘴唇緊閉。李常嘉來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ldo;你怎麼沒穿那條裙子？&rdo;何麗真似乎沒聽懂，&ldo;你說什麼？&rdo;&ldo;哦，沒什麼。&rdo;李常嘉回頭看了看，一樓正廳裡掛著鐘錶，&ldo;快到時間了，你先去班級裡面看一看，準備一下吧。&rdo;何麗真還有些話想說，可時間真的有些來不及了，站在她這個位置，能看見教室裡面已經坐了很多人，學生準備的都差不多了。&ldo;好，我先去上課，等下……&rdo;何麗真抬頭看了李常嘉一眼，&ldo;等下你有空麼，我有點話想跟你說。&rdo;李常嘉欣然應允，&ldo;好啊，中午出去吃飯，我跟其他的老師都說好了，一起去，有什麼事到時候咱們再說。&rdo;何麗真想說她就不去了，可還沒開口，李常嘉已經被另外一個家長叫走了。何麗真腦子亂成一團，拎著包進教室，開始上課。因為是補習，課上的十分直接，做題改題講題，簡單又粗暴。上課的時候，外面的天更陰沉了，上了半個多小時，屋裡實在太暗，何麗真把燈開啟。學生做題時，何麗真看向窗外，天邊的黑雲慢慢地湧動，就像裡面有隻巨大的怪物一樣。風更勁了，吹在窗戶上嗡嗡地響。窗戶旁邊坐著的一個男同學手緊壓著試卷，怕被風吹跑，何麗真看見，走過去把窗戶關上。她在關好的窗戶上，看見自己的影子，淺淺的，灰濛濛的。她愣神了一會，發現自己好像不認識自己了。她的臉孔很嚴肅，嚴肅得幾乎有一點冷漠，這讓她回想起了自己的小學老師，一個嚴格的、不近人情的女人。何麗真愣神之後，心情微微有些慌張，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放鬆，不要亂想，不要緊張。一個半小時的課程很快結束。何麗真在結束的時候象徵性地說了幾句鼓勵的話，然後收拾東西去找李常嘉，結果李常嘉沒碰到，卻在門口見到了劉華濤。劉華濤好像正在跟另外一個老師研究些什麼，見到何麗真客氣地打招呼。&ldo;何老師，上完課了？&rdo;何麗真點頭，&ldo;嗯。&rdo;&ldo;等下去吃飯，你知道吧。&rdo;何麗真說：&ldo;我就不去了，等下我跟李老師說。&rdo;&ldo;不去？&rdo;劉華濤眼睛睜大，讓旁邊的老師等一下，轉頭又對何麗真說，&ldo;哎呦，怎麼不去呢？家裡有事？&rdo;何麗真看著他的眼睛，說：&ldo;我不想去。&rdo;&ldo;……&rdo;旁邊還站著一個老師，等著和劉華濤說話，他不知道其中內情，聽了何麗真的話，還微微一愣，餘光掃了劉華濤一眼。劉華濤背對著那個老師，看著何麗真，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了片刻的僵硬，但是他很快回過神，說：&ldo;何老師身體不舒服？&rdo;後面的那個老師也在看著，何麗真停頓兩秒鐘，還是不想太過傷人面子，她點點頭，低聲說：&ldo;嗯，是有點不舒服……&rdo;&ldo;原來是這樣。&rdo;劉華濤說，&ldo;那你再等一等吧，李常嘉剛剛出去了，一會就回來，你在這先坐一會。&rdo;說完，劉華濤帶著另外一個老師走進裡面的辦公室。何麗真就在外面坐著，短暫的課間休息後，所有的學生又回到教室裡。何麗真獨自一人坐在凳子上，她看著牆上的鐘，十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