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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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眉峰一抖，輕嘆：&ldo;貧僧是人，並非靈寵。&rdo;搖歡&ldo;哦&rdo;了聲，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托腮望著他，眼神竟有幾分痴迷：&ldo;你不該問我誰是帝君嗎，或者哪怕是相似的人又怎麼能將就？&rdo;和尚似微怔了一下，隨即勾著唇角笑起來，那聲音低低沉沉的，倒有幾分悅耳。他抱著神行糙坐在了搖歡對面的椅子上，拖著有些沉的神行糙，從善如流道：&ldo;誰是帝君？再者，哪怕再相似的人都是無法取代的。&rdo;搖歡撇了撇嘴，又喂著喝了口酒，那酒香肆意，濃郁得連遠在珠簾之後的餘香都嗅到了。她掀開簾子，那珠玉碰撞的聲音如雨滴，又清脆如鶯啼，引得三人都側目看去。餘香幾步走到搖歡身側，她可不敢奪搖歡的酒杯，就連勸酒也得先緊著這小祖宗的心情，思忖了半晌才道：&ldo;我不知你遇到什麼不痛快，這和尚又怎麼礙著你的眼了，只這酒可不能多喝了，你這幾日傷了胃，切忌不能多飲。&rdo;搖歡低眸看了眼青玉杯中的清酒，面上雖染了幾分桃紅，眼神卻格外清醒：&ldo;我才喝了三杯。&rdo;餘香無奈。辛娘這府中的酒可不是凡塵俗世裡的酒，那酒有靈力加持，哪怕是酒量再好的人不多時也會醉得暈頭轉向，何況搖歡？&ldo;你先帶著他出去。&rdo;搖歡指指和尚懷裡的神行糙，嫌棄地皺鼻子：&ldo;是個好看的男人就四肢發軟走不動道，丟人。&rdo;神行糙正困得發懵的神智陡然清醒，他扒著和尚的衣領扭頭瞪來：&ldo;你說得明明是你，我都記在小冊子上，回頭我就告訴帝君！讓帝君把你掛在假山上三天……&rdo;餘香連忙朝神行糙使了個眼色，見那糙光顧著逞口舌之快，絲毫沒有留意到她的眼神，趕緊上前抱過他，摟著他的後腦勺緊緊地貼在了自己胸前的山峰上，堵住了全部他未出口的話。搖歡聞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專注地看著坐在窗下，被屋外光暈籠罩得如同披了神光一般的和尚，語氣甚為平淡：&ldo;我倒希望你能告訴他。&rdo;靜坐在椅子上的和尚微抬眉眼，只那目光卻是落在被餘香匆匆抱出去的神行糙身上，唇角一揚，緩緩笑起來。搖歡搖晃著青玉杯中的清酒，托腮想：這和尚倒比帝君笑得多。她湊到唇邊又抿了一口，那酒香醇厚，流淌過舌尖時，微微辛辣。搖歡正欲吐舌，青玉杯還拿在手裡，原本坐在窗下的和尚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身側的太師椅上，和她僅隔著一張高桌。他自顧自地提起托盤上的青玉茶壺，隨手拿了離他最近的杯子倒了一淺杯，口中念著&ldo;阿彌陀佛&rdo;，邊低頭抿了一口。搖歡眼神精亮地看著他：&ldo;看我喝的樣子是不是覺得很好喝，所以忍不住也來嘗一嘗？&rdo;和尚抿唇輕笑：&ldo;是。&rdo;他這麼聽話，句句附和，搖歡又不喜歡了。她喝完手中那杯酒，正要提壺再倒，和尚已經先一步提起了青玉壺往她杯中斟了半杯。搖歡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等把青玉杯湊到唇邊，她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ldo;臭和尚，你耍我玩呢，我喝酒才不喝茶。&rdo;&ldo;剛才那位施主說姑娘不能多飲，四杯為界，喝口淡茶吧。&rdo;和尚不慌不忙地也給自己斟了一杯，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ldo;剛聽那施主說到唐僧ròu，姑娘可是看過《西遊雜記》？&rdo;搖歡皺著眉頭喝了他倒的茶，吐著舌頭搖頭：&ldo;我不看《西遊雜記》，真正那些山神鬼怪的故事哪像這本書裡寫得那樣……&rdo;話未說完，酒意上湧。搖歡腦子一熱，眼前的和尚那俊俏的五官似被薄紗蒙起，朦朦朧朧地看不真切。她扶著高桌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和尚的面前，俯身，彎腰，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道：&ldo;我喜歡看得書都是禁書，比如……&rdo;比如什麼？搖歡沒說，她打了個酒嗝，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和尚的肩膀：&ldo;這酒後勁大，我千杯不醉都要醉了，你現在是不是眼前開始發暈了？&rdo;和尚輕輕握住她豎到眼前的手指握在手心裡，望著她的眼神幽邃如同子時的夜空，星輝盤亙，斗轉星移。他輕輕托住搖歡的手，道：&ldo;你醉了。&rdo;&ldo;我沒有。&rdo;搖歡一頭栽進他的懷裡，嘟囔道：&ldo;我在裝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