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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夕顏跪了下來。說到服侍上級這門功夫,由於在現代她就是從基層小職員做起的,什麼苦頭都吃過,也沒有所謂自尊不自尊的。所謂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這會兒一時忍得住,才能成大器。&ldo;聖上喝茶嗎?&rdo;不知道他賜她這個御前尚書是要做什麼的,歸之,先從倒茶開始吧。手剛伸去抓茶壺,只覺眼前兩道冰冷的視線在她臉上打量。啪!一本古籍擲到她面前。&ldo;給朕念念。&rdo;唸書,比起叫她做其它事兒,是好太多了。或許她該感謝這個狗皇帝沒有刁難她。拾起書本,撫拍過封頁,見寫著《帝訓》,翻開頁面,裡頭註明了一個作為帝皇的皇上,需要遵守的種種禮德。這樣看來,這人也算是個勵精圖治的皇帝了,把祖先流傳下來做皇帝的準則時刻放在身邊。花夕顏心裡嘆了嘆,即讀了起來。馬車外飄渺的雨聲,伴隨她清脆猶如琴絃的嗓音,讓他一刻閉了眼。花夕顏讀到半截,歇息會兒潤嗓子時,抬眉見他斜倚在金黃龍榻上。閉目的龍顏更是猶如仙人,猶如天工雕琢的五官,沉靜時宛如塵世之外。美得像鳳凰小說網妃子,另一面,睡顏中沒有失去半分凌厲的雲眉,彰顯出一種瞬間可以壓倒人的掠奪本性。心頭不知怎的一個悸動,是像聞到了他飄來的龍涎香,這股味道不知如何形容,像那淡雅、迷人、高貴的蘭花香味,聞著更有著勾人魂魄的本事。舉起書本要捂住會兒鼻子。那頭他眸子卻突然一睜,望著她道:&ldo;怎麼不念了?&rdo;&ldo;民婦以為,聖上睡了。&rdo;&ldo;朕聽著呢。如果你又想跑‐‐&rdo;他是蠢的嗎?以她本事,想跑又不是完全不可能。願意留下來,肯定短時間不會想跑了。&ldo;民婦怎敢?&rdo;好個低眉順服的模樣兒。他放下腿兒坐了起來,沉沉地看著她:&ldo;不,你敢!&rdo;心頭一陣有點兒怦跳。馬車這會兒可能是經過了城門,要抵達宮門,聽著外頭傳來一些忙亂的聲音。他驟然變得凌厲的眸子望著外頭,問:&ldo;李順德,什麼人這般吵?&rdo;&ldo;回聖上,前面下雨路滑,一輛馬車翻了,堵住了御道。現在正打算繞道。&rdo;&ldo;那就繞吧。&rdo;&ldo;奴才遵旨。&rdo;夜行中的馬車隊急忙轉了方向繞開前頭突然堵路的道兒。雨中的路央,載滿貨箱的大馬車側翻在路面上,物品零落了一地。幾個搬運工正著急清理貨物,只見一隊神秘的馬車隊突然到來,一個個吃了一驚,不知是哪裡來的人。之後,馬車隊又驟然轉向,急蹄逃走。等車隊消失在路口,一個男子走到了側翻的貨車旁。幾個搬運的小廝,見到那男子便是行禮:&ldo;首領。&rdo;男子在夜色裡辨不清容貌,只能見到一雙像貓兒的眼珠,眸子咄咄的綠光,像是昂貴的綠寶石。只見其頭戴貂毛帽,肩頭披了個羊皮坎肩,奇裝異服,應是異族人。&ldo;剛來的馬車看清楚了嗎?&rdo;男子暗沉的嗓音問。此話,表面男子一直在哪裡觀望著馬車隊的到來和離去。一小廝貼近他耳邊,用異族語說:&ldo;首領,像是皇宮裡的侍衛,我見到其中一個騎著馬的,佩著御前侍衛長刀。&rdo;&ldo;皇上的馬車?&rdo;綠寶石的眸子一亮,在夜中倍顯詭異,&ldo;都說東陵帝君是個怪人,喜歡微服出巡。這會兒半夜三更,又下雨的,出宮莫非是會情人?&rdo;幾個底下人都不說話。叫做首領的男子,摸了把下巴頜,唇角在夜色裡翹了翹,綠眸在那馬車繞道消失的地點閃了下光,轉回身:&ldo;趕緊把貨物整理好,運進將軍府。&rdo;&ldo;是。&rdo;幾個小廝在夜中忙碌不停,男子則踱回了商鋪裡。只見那商鋪頂上懸掛的牌子,幾個不起眼的字寫著:兩相歡。御駕的馬車駛過宮門,躲在宮門僻角的一個小太監,像耗子似的,墊著腳尖,在見到車隊裡頭有奕風的影子時,轉身回頭就跑。這在宮裡不知跑了多長的路,滿頭大汗的小太監,全身衣服被細雨淋到半溼,終於在一個角門裡,見上了一個女子。跪下行了個禮,道:&ldo;孫姑姑。&rdo;&ldo;說吧,是不是帝君出行了?&rdo;孫姑姑的聲音在雨夜裡像雷聲一樣沉悶,又像閃電一樣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