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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裡罵著那幾個沒用的太醫,熬好的中藥送了過來,胡太后病得難受,只能閉著眼皮子喝了這治標不治本的藥。喝完藥嘴裡苦澀難忍,一口褐色的湯汁又吐在了痰盂裡。孫姑姑看著跟著心焦,只得一直拍著胡太后的背。胡太后閉目養神了會兒,感覺精神濟了些,抓住她一隻手:&ldo;你說,今晚上,帝君出宮了嗎?&rdo;孫姑姑在她的目視下,含了含頭。&ldo;他半夜三更出宮做什麼?&rdo;胡太后眉頭皺成個疙瘩。&ldo;太后,奴婢本是想再派人潛進永寧殿去看看。但是,您知道的,聖上防心太重,自從宮皇后去世之後,收回永寧殿與廣陽殿用人的權力。每個進聖上和太子殿下起居寢殿的新人,都必須讓聖上親自過目。&rdo;&ldo;這哀家清楚。為此沒有少過說他。說他只要把前朝打理好了。後宮的事不需要到他聖上來煩。他倒好,沒有頂哀家的嘴巴,卻還是自己決定好想做的,都做了。哀家都不知道如何說他好,就他這個性子,偏偏卻是被先帝看中。&rdo;胡太后說話前後矛盾。孫姑姑只能一路聽,無法cha嘴。&ldo;罷了罷了。&rdo;胡太后道,&ldo;哀家只是聽你提起,服侍太子的張公公近來行為軌跡有些蹊蹺。我聽幾位大臣覲見哀家時也有提過,說聖上近來脾氣反覆,似有心事,所以讓你留意下宮中的動靜。聖上半夜三更出去,但是回來了就好。&rdo;太后這最後一句話,孫姑姑眸中一閃,顧慮益發幽深。&ldo;一夜雨露承歡,對於帝皇來說,乃常事。先帝偶爾為圖解悶,在哀家年老色衰時,出宮也有,讓人把人送到宮內也有。哀家都從沒擱在心頭。何況聖上是身強力壯的年紀,皇后又去世的早,哀家早叫他重新立後了。只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皇后的。&rdo;&ldo;太后說的是。&rdo;&ldo;去吧,哀家要打個盹。&rdo;孫姑姑小心幫她掖了被角,再敢退下。走了不到幾步,忽聽胡太后在她背後說了句:&ldo;找人弄清楚,聖上是不是帶女子回宮了。&rdo;&ldo;奴婢這就想方設法讓人打聽。&rdo;&ldo;不要驚動到聖上。或許不問,明日就知分曉。&rdo;胡太后低沉的眸光像是劃過道閃電似的。孫姑姑看著心驚膽寒。胡太后卻又是唇角一勾,溢位聲舒緩的笑意,嘆道:&ldo;他終究是我兒子。當年他想立宮家女為後,我都沒有反對過。其她女子若中了他的意,哀家怕也順了他的意吧。只要他過的好。&rdo;孫姑姑心頭很是緊張。如果黎子墨有意再立後,如果太后又是順了黎子墨的意,以後這個國家,這個朝廷,會變得如何。&ldo;你在想什麼?&rdo;不覺間,她是愣站住了,以至於太后看著她都沒有發覺。孫姑姑手心攥出了層汗,忙笑:&ldo;太后,奴婢這是剛出神呢,想到了宮皇后如果在地下知道了地上正發生的事。&rdo;&ldo;也是,按理說,最該緊張的宮家人,怎麼不見有反應。&rdo;胡太后深深地皺緊了眉。宮相如親自抱了小木木下車,進到佈置好的屋裡。這裡是永寧殿裡的一個房間。李順德帶人換上新被,讓小吃貨能在上面舒舒服服睡上一覺。瞟一眼這到哪裡都能睡得像頭豬的孩子,李順德嘖嘖嘆奇:這孩子真是個奇葩,適應力太好了。即便如此,宮相如想到自己答應過人的話,擔心小吃貨起來見不到娘會傷心,決意在這裡陪一晚上,於是和李順德說:&ldo;有勞李公公派人到宮家告知我母親一聲,今晚我不回去了。&rdo;&ldo;雜家這就去派人過去宮家。&rdo;李順德笑著向他拱了拱手,&ldo;宮大人辛苦了。&rdo;見他要走,宮相如擰了下眉,追問聲:&ldo;知道顏姑娘今夜睡哪嗎?&rdo;&ldo;這要看聖上如何安排了。&rdo;李順德輕聲說道。或許,已是寂寞多年的黎子墨,今夜突然來了興頭,想要女子侍奉於龍榻,也是無可厚非。花夕顏卻沒有他人想的多。自己與這狗皇帝,剛在馬車上差點兒吵架,恐怕一塊呆一晚上都可能炸了屋子。回到宮中,服侍這皇帝下了馬車。黎子墨走進永寧殿中的寢室。一排太監宮女早就都在候著,準備服侍他就寢。黎子墨見她尾隨而來,卻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叫道:&ldo;顏尚書,進來吧。&rdo;花夕顏走進屋裡幾步,就可見到有宮女捧著衣物,這意味他要更衣,杏眸一圓:他這難道是要在她面前準備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