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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碧青抿嘴笑笑,心裡頭卻越發惶恐了起來。她自然知道陸大娘是唐陸氏當年的一個陪嫁媳婦,進唐家後,隨著唐陸氏掌權,這陸大娘也成了唐府下人中的第一號人物。原先朱碧青不過是聽聽而已,到了此刻,這寥寥數句,朱碧青已經知道了這陸大娘可不是一般人物。陪嫁媳婦都已經如此了,唐陸氏的手段就可想而知了。憶起鹿州時,隔壁的汪夫人知道她要回寧州祖宅地時候勸她的話:&ldo;青妹妹,你我隔牆而居這麼些年了,我也知道你的為人,不是那些會耍手段爭寵惹事的狐媚子。可是古今之事,不是惡婦欺善姑,便是刁姑氣善嫂。我是真心實意地勸你一句,寧願在鹿州帶著寧慧吃糠咽菜,也不要回富貴寧州去。再說了,你在鹿州,你們家唐老爺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rdo;朱碧青的曾祖父當年曾在翰林院供職,幾代都是書香世家。可是在她祖父那一輩,因給當時的慈溪太后遞了摺子,惹惱了太后,便被摘了頂子不說,還下了大牢。朱碧青的父親朱經綸走遍了京城,找遍了祖父的同庚同年同鄉,變賣了所有的家當才把奄奄一息的祖父從牢裡撈了出來。朱家由此便開始衰敗了下來。後來在京城實在待不下去了,祖父和父親朱經綸一合計,便變賣了宅子回鹿州老家。哪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回鄉途中又遭了流匪,除了一些書籍等不值錢之物,全部家當都被洗劫一空。到了鹿州後,幸得有幾間祖屋和幾畝田產,這才得以溫飽。朱經綸到鹿州安頓下來後,便在鹿州書院謀了份差事,又娶妻田氏,上侍奉老父,下哺育幼兒,倒也其樂融融。鹿州雖不若京城繁華,但青山隱隱綠水迢迢,亦有另一番景色。到了鹿州的第二年,朱田氏產下一女。朱老爺在自己書房錢遠眺青山如碧,一抹夕陽如染,便給呱呱墜地地孫女取名為朱碧青。一直到朱碧青十五歲那年,朱家在鹿州也算頗有薄名的書香之家。可偏偏那一年,朱碧青的父親染了急病,延醫用藥,不見半分好轉。大半年後,便扔下朱家老小而去。家裡一下子失去了頂樑柱,入不敷出,再加因治病而借貸的銀子,本就清貧的朱家一下子陷入了困頓。不得已,朱田氏只好託了相熟的人做媒。朱田氏對著朱碧青淚珠子撲簌簌落下:&ldo;阿青,但凡娘有一丁點的法子,也絕不會做這樣子的事。&rdo;朱碧青亦知道孃的難處,落淚道:&ldo;娘,我知道家裡難,弟妹都要吃飯。我不怪你。我心甘情願嫁人的。&rdo;十六歲的朱碧青如初夏新荷,娉娉婷婷出水間。那媒人秀嫂子有一個兒子,當年曾送進鹿州書院師承朱經綸,所以對朱家一直頗為敬重。知道朱家境況,得了朱田氏所託,便極熱誠地去辦事了。幾日後便來朱家,壓低了聲音對朱田氏道:&ldo;我手頭有幾戶人家,你先參詳參詳。城北陳家的小兒子,與你們阿青年歲相當,只是那陳夫人是鹿州出了名的厲害,是個難相與的主。若是你們早些年,那陳夫人或許會收斂些,如今,如今……&rdo;秀嫂子說到這裡,頓了頓:&ldo;朱大嫂你聽了切莫生氣,如今你們家的光景,我怕你們阿青嫁過去會吃虧受氣。&rdo;朱田氏點了點頭,感激地道:&ldo;秀嫂子說的是。俗話說寧喝開眉粥,莫吃愁眉飯。這樣子的富貴人家,我們如今是高攀不起的。&rdo;秀嫂子又說了幾家,都是普通的溫飽人家。朱田氏一時也難以定奪,瞅了一眼內屋,道:&ldo;夜裡我跟阿青說說,探探她的口風。&ldo;秀嫂子點了點頭:&ldo;好,好……&rdo;欲言又止了半刻,終於又道:&ldo;朱大嫂,我手頭還有一家。我先把情況說與你聽聽,你若覺得不好,聽過便忘記,不要當真,也莫生我的氣。&rdo;朱田氏替秀嫂子斟滿了茶水:&ldo;秀嫂子,你但說無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朱家如今的光景,不過是白白頂了一個讀書人家的名聲,哪裡還有什麼裡子。我除了一些fèngfèng補補的針線活,什麼也不會,還欠了你們這多的銀子,現在日愁夜愁的,不知道怎麼能把債還清了,怎麼把這幾個孩子拉扯大。&rdo;秀嫂子見朱田氏說了這些的體已話,這才放心地道:&ldo;有一個寧州姓唐的商人,在鹿州經商多年。那唐老爺是個厚道的人,對外說的很清楚,說自己在鹿州已有髮妻,也有兩個女娃子。因在鹿州無人服侍,所以想在鹿州娶一房姨太太。&rdo;&ldo;朱大嫂,你切莫怪我說這個。我只是覺得像唐老爺這般實誠的人如今不多見,有些人明明想著是想討姨太太,對外卻打著娶夫人的幌子,等生米做成了熟飯,才讓你們知道,到時候不從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