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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慧卻只是一笑,從舌尖嚐到了濃濃的苦澀,原來他還有一點沒有完全騙他,他真的叫連同,不過沒有告訴她,他姓曾,曾連同。好半晌,笑之拉了拉她的手:&ldo;娘?&rdo;唐寧慧掩飾一般的扯了一抹笑,輕撫笑之柔嫩的小臉,輕輕道:&ldo;沒什麼。我們走吧,璐姨已經等急了。&rdo;果不期然,才一到餐廳,西崽推了包廂的門,一身紫紅軟緞旗袍的周璐已經脆脆聲道:&ldo;怎麼這般晚啊?你瞧瞧這都什麼時辰了?餓了你不打緊,餓了我們的寶貝我可捨不得。&rdo;對著笑之的時候,周璐似變戲法一般地轉了嗓子,輕聲細語猶如燕子呢喃:&ldo;來,笑之,璐姨來抱抱。璐姨幾天沒見你了,想你想的緊。&rdo;周璐將笑之抱在手裡,在他白嫩的臉上連連香了幾下,似嘖非嘖地道:&ldo;又重了,璐姨都快抱不動了。&rdo;周璐與笑之嬉笑了一番,抬頭見唐寧慧神色怔忪,一副魂不守舍地模樣,便脫口道:&ldo;瞧你心神不定的。怎麼了?&rdo;唐寧慧望著笑眼彎彎地笑之,無力地牽了牽嘴角道:&ldo;沒什麼。&rdo;周璐每月總是要帶笑之到這種昂貴的地方吃飯,唐寧慧難免心疼,周璐總是對她講:&ldo;我們倆以後也就指望笑之了,從小帶他出入富貴場所,見慣了場面,也好培養他處亂不驚的性子,從從容容的氣質。這世道,三更窮,五更富的,誰也說不準明日。但性子風度,卻不是一早一夕的。我見慣了場面上的世家子弟,覺得他們唯一矜貴可取之處,便是那見慣場面的從容淡然。&rdo;話雖然不無道理,可唐寧慧每每總是淡淡一笑:&ldo;只要他身體康健,平平安安就好。富貴榮華到頭來總如糙上霜。&rdo;點了西式的牛排,周璐另給笑之點了果子凍。她吃了幾口,見唐寧慧今日一副心神不寧,恍恍惚惚的樣子,便正色問道:&ldo;到底是怎麼了?寧慧,我可不是今天才認識你的。&rdo;唐寧慧放下了刀叉,抬頭望了一眼周璐,又垂了視線,低聲道:&ldo;我方才看到他了---&rdo;周璐臉色一變,取過水晶高腳酒杯連喝了數口。最後方說了一句:&ldo;他來寧州已經數月了。&rdo;她身為市府的秘書室裡頭數一數二的人,自然早已經知道曾家七少爺來寧州之事。原來是真的。方才那個人真的是他。大約是時間過的有些太久遠了,唐寧慧這些年不停為生活奔波,她甚少想起連同,就算想起,那面容也是模糊不清的。方才瞧見的時候,她有過怔仲的,這個人真的是連同嗎?面容身型是跟連同一模一樣的。可是那一舉手,一抬足之間散發的尊貴氣勢,分明又不是他。☆、那個晚上,唐寧慧哄著笑之睡覺。燈火搖曳下,她痴痴地凝望著笑之,一時不由地心疼如絞。這個孩子,從生下來到現在,包括以後這輩子,註定了都是個沒有爹疼沒有爹愛的孩子。他以後懂事了,會不會怪她自私地將他生下來。唐寧慧心頭百轉千回,整夜難眠。第二日,她帶著笑之從學堂回來的時候,小小的堂屋裡堆滿了各式禮物,從綾羅綢緞,燕窩人參,蜜絲佛陀的唇膏,香粉到各式的舶來玩具,數量之多幾可媲美弄堂口的雜貨鋪。但是雜貨鋪哪裡有這般高檔的貨物。林媽說是有人送來的。那人還說了,若是問起的話,就說是遠同兩個字,唐小姐就會明白的。她怔然半晌,咬著唇只說道:&ldo;都堆到雜物房吧。&rdo;林媽瞧她神色悽惶,不好多問,只應了聲&ldo;是&rdo;。笑之本是愛玩的年紀,見了這許多的玩具,自然歡喜的不得了。聽她這麼說,便睜著小鹿般可愛的雙眼,仰頭:&ldo;娘,笑之不能玩嗎?&rdo;小孩子的聲音輕軟甜糯,大大的眼睛望著她,猶如水晶般的純淨剔透,隱隱帶著期盼。唐寧慧半蹲了下來,細細地跟笑之解釋:&ldo;這些東西不是屬於我們的,是暫借我們家放一放。等過幾天,別人就會來取走。所以我們不能動,也不能玩。笑之,明不明白?&rdo;不是自己的,永遠也不能屬於自己。那還不若從未曾擁有。那般的話,就不會有失去的痛苦。笑之點了點頭,乖巧地回答道:&ldo;娘,笑之明白了。&rdo;第二日,還是許多的禮物。第三日,依舊如此。林媽說雜物房裡頭已經堆不下了。第四日的時候,周璐回來,把東西&ldo;噼裡啪啦&rdo;的全部扔了院子。怒氣衝衝的衝著巷口的黑色汽車大罵:&ldo;曾連同你這個王八蛋,以為用這些東西就可以來收買我們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