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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擱下了筷子:&ldo;是不是市長這幾天又亂髮脾氣了?那條約洩密的事情查的如何了?&rdo;想起這事,寧慧越發覺得煩亂了,那與俄國籤密約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怎麼會就被人知道,並洩露給在野的民主人士的呢?偏偏她又是那少之又少的幾個人之一。他大約也看出了她不想多說此事,便放輕了聲音道:&ldo;我讓阿金嫂去放熱水。你上了一天班,也累了,早點休息。&rdo;洗了澡,絞乾了頭髮,便靠在了c黃上翻看書。不過數頁,唐寧慧便覺得倦意濃濃襲來,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一路的噩夢,柳大帥和夫人被行刺,慶祝儀式現場槍聲響起,有人暗殺柳大帥。雙方對峙,掃射不斷,現場血路成河----風很大,空氣裡腥腥的,有鮮血的味道------大家你推我攘,四下逃竄---------一陣寒風呼呼地吹了進來,刺骨的寒,唐寧慧猛得一激靈,從惡夢中回神-----這不是夢,這是個刑訊室。各式的刑訊工具冷冷的晄人眼。那人還算客氣:&ldo;唐小姐,您還是交代了吧。不要為難我們了。&rdo;她眼皮重的連抬也抬不起來,聲音乾澀沙啞,竟無一分似自己的:&ldo;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rdo;她不知道密約是怎麼透露的,也不知道柳大帥和夫人的行程怎麼洩露的。要她怎麼說,要她說什麼。她什麼都沒有說。她在市政廳三年了,早不是初出學堂的小姑娘了。若這件事情要找一個交代的話,總有一個人橫豎是個死,若是輪到她的話,她說什麼都是死。但後來,她沒有死。她在醫院裡醒來的時候,一眼見到的便是周璐那張嬌媚的臉,如今淚痕猶在,好似梨花帶雨:&ldo;寧慧----寧慧---你總算醒了。&rdo;她吃力的轉頭,四下尋找。周璐傷痛的眼神在迴避她。所有的一切都述說一個學淋淋的事實。她怔怔地望著她,半晌,淚潺潺而下。她早知道了,是他,是他。原來從最早開始的初見,便是他所設的圈套而已。而她卻傻傻地一步一步跨入----她雖在寧州大戶的唐家長大,但因是庶出,再父母雙亡,平日裡頭,一大家子的人,能少受大娘點氣已算不錯了。從小到大,她要的並不多,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溫暖的家而已。他有給過她的,那一點點的暖,讓她貪戀。有一日,電影結束後,他送她回來。風涼涼的,帶了一團團的桂花濃香,燻人欲醉。他脫了中山裝,披在她身上,墨玉一般的眸子笑意隱隱,那般的好看:&ldo;小心著涼。&rdo;又有一日,他去接她下班。風雨大作的天氣,瓢潑大雨,就算打了傘,兩人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他彎下腰,頭俯得低低的,幫她脫溼皮鞋。從她的視線凝望去,只瞧見他烏黑烏黑的發。那一刻,她的心柔軟的像是被雨水浸過一般。☆、周璐煩躁地從包裡取出了一包煙,手指芊芊地夾了一根,緩慢呆滯地送到嘴邊。雖然動作遲緩,可是此番動作由她這個大美人作出來,依舊優雅地緊。她忽地想到一事,打火機便凝住了。她背對著唐寧慧站了許久後,才嘆了口氣:&ldo;醫生------醫生說你有身孕了-----&rdo;周璐指尖微微用力,煙便被無聲無息地折成了兩段。身後的唐寧慧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居然沒有一點聲息。周璐咬牙切齒地恨道:&ldo;連同這個王八蛋------莫叫我再瞧見他,否則我定叫人去將他大卸八塊---&rdo;連同-------這熟悉的名字,像是把刀在狠狠的刮這唐寧慧的心臟上。瞬間便鮮血淋漓,痛得她只有將身體捲縮起來,捲縮成細細小小的一團,這樣,這樣,才有力氣抵禦。天大地大,又生在亂世,唐寧慧倒是沒有想過這輩子與他再見的。可是偏偏卻再見了。她牽著笑之的手,在洋行門前,不經意地轉頭,一個熟悉的人影不期然地撞入了眼簾。唐寧慧猛然一震,身子如被雷劈中一般,再無法動彈。她看到了洋行門口停著的幾部車子,而他正從中間的某部車子裡下來的,前前後後都是威風凜凜,荷槍實彈的軍裝侍從。他優雅從容地挽著一個粉臉桃腮的美人,緩緩而來。一舉一動間,斜睨眾人。唐寧慧在一瞬間,心輕輕抽動,泛起細小卻真實的疼痛。她本能的拉著笑之,往大柱子後面一避。曾連同,現任西北四省督軍的子女輩中,排行第七,人稱七少。周璐說過的,如果再見他,她一定找人殺了他。可是她們後來也是從報紙的照片上知道的,他的全名叫做曾連同。周璐把那日的報紙撕了個粉碎,猶不解氣,索性碎片扔到灶裡一把火燒了。大約是因為周璐知道這輩子她也無法動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