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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中的餅放下,看我一眼,起身,絞了帕子,遞過來,“若是大戶人家,除非府中有熟識之人引見,否則她們不會讓陌生人診治。但如果是小門小戶,她們會求之不得,就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也是情願的。……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屠,如果與生病之人沒有任何關係,又不圖別人什麼,冒味地找上門去給人診治,……我應該不會做。”我心微愣,一直琢磨著診治這個問題,竟忽略了其他。自己心中僅是因為聽聞耶律家老夫人生病,不忍祖孫兩人未見最後一面就生死兩隔,還是心中本就有其他原因,只是自己沒有意識到呢?就如阿桑所說,我圖耶律宏光什麼呢?答案顯而易見,面具。如果這麼做,能輕易的要回面具,也是值得的。想到這裡,心裡竟一鬆,瞧了眼盤裡剩餘的慄粉餅,心中暗自歡喜:“孃親,蠻兒就要回谷了。”阿桑看看慄粉餅,又瞅瞅我的神色,狐疑地道:“有什麼喜事?我猜猜,韓管家今早來找過你,是少爺要回來了?”我本來欣喜的心驀地一酸,笑容僵在臉上,回谷之後,豈不是再也見不到韓世奇。阿桑有些不知所以,忙收了點心,瞥我一眼,出門而去。阿桑一臉不情願站在身側,口中不停地勸我,“小蠻,這是宋國王王府,有病的是王妃,為王妃診治病症的是宮裡的太醫。還有,你找的那個咄賀一現在也不在王府,我們這就回吧,省得出了什麼差錯,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現在住在老爺府中,是會牽扯到老爺和少爺的。”心中略一思量,點點頭,欲轉身回府。臺階上方左側肅容筆挺立著的侍衛忽地小跑著下階,我的目光隨著侍衛,看見咄賀一騎著馬快速而來,行至階前,翻身下來,侍衛忙接過韁繩,指著我向咄賀一輕語。我停步,笑著朝他輕一頜首,見我在此,他愣了下,大踏步走過來,“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阿桑扯著我的衣袖,示意趕快走。我輕拍下她的手,她鬆開手,滿面不情願。咄賀一看了眼阿桑,然後目光投向我。我賠著笑解釋,“聽聞王府中王妃身染重疾,恐外間傳聞有誤,所以,過來找你證實一下,如果是哮喘,且若是陳年舊疾,我有一方,可解王妃病痛。”他默默不語,似是判斷我話的真假。我靜靜立著,臉上雖掛著笑,心裡卻是沒底。他的目光停在我手腕上,眉頭微微皺了下。我的手向背後縮了縮,“晃晃極少攻擊人,上次是因為你們逼迫我,我血氣上湧,晃晃感受到之後,才會傷及你家小王爺。”他又默了會兒,盯著我問:“你是韓府中人?”身側的阿桑忙不迭地點頭,我微怔過後,心忖:“剛才阿桑所說並非沒有道理,現如今自己住在韓府,如果惹出事端,韓府是脫不了干係。”我輕輕搖頭,“我住在韓府,但不是韓府中人,只是借住一些時日而已。我來此,韓府中人也並不知曉,這是方子,你可請太醫先看,若可行,找一個心細之人溫火熬燉三個時辰。”阿桑愕然,瞬息過後,又似是明白我為何這麼說,雙目隱蘊著擔憂盯著我,我朝她抿唇一笑,她眉頭輕鎖,頭撇向別處。咄賀一接過方子,細細看過之後,若有所思看我一眼,“姑娘何時下的山?”我目的已達到,於是,我笑著回道:“一個月前。”他點頭,瞭然一笑,“咄賀一先行謝過姑娘,王妃若能痊癒,小王爺定會重謝。”我道:“王妃哮喘之症不會這麼快痊癒,這方子只是用於調理改善,令王妃病發次數不至於太頻繁,最後慢慢不再復發。”他先是一驚,然後似是鬆口氣。我笑著道別後,和阿桑一行兩人徒步往回走,一路上,阿桑默不作聲,我心知她為何如此,但又不想再開口解釋,於是,兩人一路無語回到韓府。但自那日起,阿桑再也不願隨我出府。我亦無事要出府,遂整日去韓世奇書中尋些書,打發時間。陽光和煦,雲淡風輕。西廂房院內。我坐在枝椏上,雙腿來回晃著。雙膝上雖平攤著本書,眼睛卻一直盯著房頂上盤旋低飛的一雙燕子,它們時而停在屋簷之上,時而穿梭於附近林間的枝葉叢中。樹下坐著的阿桑抬起頭,無奈地道:“小蠻,你能不能下來,這雙燕子每年都回來築巢,你這麼坐在樹上,它們哪還敢下來。”我嘻嘻一笑,收起雙腳,背依樹杆,雙腿平放,笑著打趣她,“現在的我只能逗逗它們了,你又不願帶我出府。”阿桑睨我一眼,輕哼一聲,低下頭小聲嘟囔,“你還有心逗它們,你的那個方子,若是耶律府王妃吃出個好歹來,就是少爺護著你,耶律府中那大、中、小三個王爺也輕饒不了你。”我輕聲笑起來,張口欲說話,院門已傳來說話聲,“……夫人,哪用您親自登門,遣人來說一聲,我帶小蠻過去,……”一個爽朗的陌生口音隨著開門聲響起,“韓夫人,你身邊有這麼個丫頭,真是福分不淺呢?”韓夫人柔柔地笑道:“這可不是我的丫頭,是小兒世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