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朵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燕雲十六州是石敬塘為帝時割讓給契丹的,除契丹發源地之外,還有黑龍江流域原渤海國的渤海人居住地,三大區域之中除其賴以起家契丹舊地和北方遊牧民族居住地仍是奴隸制之外,另外兩區均已是封建制,基於鞏固統治,就要緩解漢人與契丹人之間的矛盾,契丹現在的大王耶律隆緒便實得了國制和漢制度並存,即是“以國制治契丹,以漢制待漢人”。這麼做雖具成效,但是這兩區域卻生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契丹女人即使嫁不出去,也不會嫁於漢人,否則那便是有辱門風,自降身價。這裡的漢人即使你有萬貫的家產,即使你有契丹官職,你仍是低契丹人一等的。鬼叔叔的似是微微張翕一下,但卻沒說什麼,只是看了孃親一眼。孃親眸中一黯,目光定在桌上,半晌不動。我咬唇暗自後悔,孃親不說,自己也不說不提就好了,幹嗎這麼多嘴,孃親本來心情是高興的,這麼一來……正在自責,心中驀然想起那具面具,孃親這麼緊張,恰巧今晚又要說出爹爹,腦中靈光一閃,難道這面具竟是爹爹留下來的。腦門不由自主涔出絲絲冷汗,假如……假如爹爹已不在這世間,那……我桌下的手微微顫起來,抬起頭,盯著孃親,心中特別難受。孃親悄無聲息隱去臉上的淡淡悽色,微微笑了下,“蠻兒真聰明,娘確實是契丹人,你爹爹是漢人。至於你爹爹……你爹爹他……他已經去世了。”雖說早有預感,可真正由孃親親口說出來,我心頭仍有些微酸。不為自己,只為孃親。鬼叔叔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孃親復又沉溺於自己的思緒中,我躊躇許久,小聲囁嚅著問道:“孃親,那個面具是不是……是不是爹爹……留下的?”孃親猛然回神,或許是見我面露不安,她燦然一笑,溫言道:“是你爹爹的,孃親說過,丟了就丟了,沒有什麼打緊。蠻兒,你自小缺少爹爹的疼愛,孃親心中很難過,把它給你,權當是安慰自己,你不用因此而自責。”見孃親臉上掛著盈盈的笑,我心中莫名一鬆,或許就如孃親所說的一樣,於是,我笑看鬼叔叔一眼,鬼叔叔依舊面無情緒,只是看一眼孃親,靜默一瞬,然後笑對我道:“小蠻,既已知曉,該做些什麼?”我起身,拿起孃親的杯子,倒上大半杯酒,然後恭敬地與孃親倒的那杯碰一下,道:“爹爹,蠻兒已經十六了,是大姑娘了,以後你不要擔心,我會保護孃親的。”說完,一揚脖子。孃親驚呼:“蠻兒,不可……”滿杯酒“咕咚”一下進了肚子,自喉嚨到肚子,火辣辣的灼痛,像一團烈火自口中吞入了一般。頭瞬間漲大,腦中也迷迷糊糊,眼前孃親的欣慰卻又擔心臉慢慢變得模糊。我甩甩頭,覺得自己很用力,頭也只是微晃一下而已。我搖晃著起身,一手端起爹爹的那杯酒,一手緊扣桌邊,彎腰向地下倒去,邊倒邊道:“蠻兒會讓孃親高興的,……”我話未說完,身子一軟,面朝下向地上撲去。腦中雖有些遲頓,但仍有一絲清醒,心道:“原來喝完酒是這咱感覺,……這次慘了,一頭紮在地上,鼻子又要摔出血了。”身子軟軟地被接住,孃親身上的淡淡清香鑽進鼻子裡,我已無力翻身,只在喉間嘟囔道:“孃親的身手好快,……”翌日清晨。我揉揉兩鬢,開啟窗子。天竟下雪了,片片小雪花夾雜著小雪粒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正在驚喜,眼睛餘光處卻驟然發現孃親站在自己房前一動不動,她面蘊淺愁眉頭微皺,微抬著頭斜望著對面的山尖上方,不知她站了多久,髮間、肩頭……落了厚厚一層。我心中一沉,提步欲向房門口走去,未行兩步,心中一動,又停下腳步,走到鏡邊,抿嘴笑起來,這麼笑一會兒,自己覺得笑容很自然。於是,輕快地向房外蹦跳著跑出去,“孃親,下雪了,怎麼不早些叫醒我?”孃親微愣了下,後微微一笑,伸手攬著我,嗔怪道:“小丫頭,喝酒喝難受了吧?……”自此之後,我總在孃親出神之時適時出現,可是雖然如此,孃親高挑的身子卻越來越纖弱。沒著蜿蜒山道疾行一天,終於在天色將黑未黑之時趕到了我們常去採購的那個小鎮。街道上行人腳步匆促,自我身邊如稜穿過,我有些六神無主,不知該去哪裡尋找耶律宏光?左看看,右望望。心中的不安一點一點變成恐懼,站在路口,憑著腦海中的印象向左轉,走了會兒,“邗家米鋪”映入眼簾,停步駐足向內望,王爺爺在,我心中一喜,提著裙角邁入高高的門檻。櫃檯後的王爺爺抬起頭,提起油燈細細打量我一會兒,奇道:“你是小蠻,你怎麼一個人來買米,且這麼晚,你鬼叔叔呢?”見他邊說邊提燈走到店門向外張望,我忙用袖子拭拭眼角,輕聲道:“我不是買米,鬼叔叔沒來。”他回過身,面露訝異:“咱這小鎮地處宋、契丹、西夏交界,胡漢混居,你一個女孩子家單身出門,……且這次你沒帶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