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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啐一口,“你這個渾蛋真不知道好歹,若不是老蕭我念著早些年咱倆那點兒舊情,我才懶得管你呢。”“趕緊說。”蕭何走近幾步,壓低聲音道:“現在的皇上已不是當年的沛公,你我雖是開國功臣,可也要時刻牢記君臣之禮,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樣犯渾。”樊噲頓時沉默了。蕭何輕嘆一聲:“不為了自己,也要想想身邊的人。”樊噲想了會兒,“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蕭何點點頭,“這些並不是小事。樊噲,前日宮宴上你擅自離開的事,已經有人上奏了,若不是張良擋了下來,你哪還能安穩地躺在府裡睡覺。伴君如伴虎,皇上現在是有很多事需要仰仗張良與我們,假若有一天,皇上不需要了,你想想後果。”樊噲隔窗抱拳,“謝謝你,老蕭。”蕭何擺擺手離開,“我明日一大早就要趕赴咸陽,以後咱們就自求多福吧。”樊噲望著蕭何遠去的背影,心裡有說不出的疲憊。蕭何說的那些他都明白,也切身感受到了登基之後劉邦的變化。蕭何說得不錯,伴君如伴虎,他真擔心有哪一天會一不小心捋了虎鬚招來殺身之禍,自己死了沒關係,但紫末怎麼辦?也許,真到了離開的時候了,遠離政治,遠離權力旋渦,和紫末去過閒雲野鶴的日子。聽到外面已無聲音,紫末披好衣裳走到樊噲身後,伸出手環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樊噲,皇上已經功成名就,如果你無心富貴,咱們就離開吧。去找海遙,我們和她生活在一起,幫她照顧照顧孩子。我也有個可以說話的人,她心裡太苦了。”樊噲點頭後重重地嘆了口氣,“是啊,她的心雖然不在項羽身上,可他畢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皇上當著她的面逼死了項羽,這……”紫末鬆開手,轉過樊噲的身子,與他面對面站著,“那個孩子不是項羽的,是皇上的。”樊噲雙眼瞪得滾圓,難忍心頭震驚,“海遙親口對你說的?”紫末的淚突然滑落,“我先從韓信口中得知。在烏江旁邊的村子裡尋到她的時候,我曾當面向她求證,雖然她沒有當面承認,可當時卻失聲痛哭。”樊噲思索片刻,突然推開依在他胸前流淚的紫末,“我們離開前,我要為海遙做件事。”紫末仰頭看著樊噲,欣喜地問:“做什麼事?”樊噲手腳麻利地穿好衣袍,繫好束帶,“無論皇上心裡怎麼想,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海遙從不曾背叛他,那個孩子就是鐵證。紫末,皇子皇孫怎麼能流落在民間呢,你想過其中的利害關係嗎?”紫末走過去,緊緊地握住樊噲的手,清亮的目光裡全是猶豫,“可是,海遙她並不想……”樊噲盯著紫末,“這是她的宿命。皇上和我不一樣,誰讓皇上是大漢天子呢,她只要愛他,就必須嘗試著接受那些姬妾。除非她不再愛他,或者,皇上願意放棄皇位。”紫末自然知道海遙還對劉邦有情,也清楚劉邦不可能放棄皇位。見紫末半晌無語,樊噲重重一嘆,“若韓信有心,就等海遙對皇上完全失望吧。到時候,海遙若想走,誰也攔不住。”紫末悠悠一嘆,“你注意安全。”樊噲點點頭,踏著月色徑直向行宮的方向走去。自從登基,既要平定諸侯王的叛亂,鞏固統一局面,把四分五裂的諸侯割據逐步統一,又要建章立制,採用休養生息的寬鬆政策治理天下,迅速恢復生產發展經濟安撫百姓,要逐漸把分崩離析的民心凝聚起來,大漢天子劉邦常常從日出忙到深夜,這天,把最後一份奏章批完已是二更,揉揉眉心,招來宮人,準備回寢宮休息,一出殿門,抬頭間,他才發覺夜空中竟然繁星點點。越想忘記就越不能忘記,劉邦發現自己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夜晚,那夜也如今天一樣,星光璀璨,空氣清新,他和她在河邊的巨石上,彼此間毫不保留地交付了自己的身心,並許下了天長地久的諾言。鴻門堡中如果是誤會,那麼,烏江邊上的來世之約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情到深處,依依難捨?海遙,你心裡的人究竟是誰?不由自主,他緊緊地握起雙拳,指甲深陷肉裡,卻隱隱感到痛快。比起噬人心神的思念,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見劉邦仰望半空,提著燈籠引路的宮人靜靜地站在旁邊等候。劉邦盯著最亮的那顆星星,忽然開口:“傳張良進宮。”宮人一愣,正懷疑自己是否聽錯時,劉邦再度開口:“讓他即刻進宮。”宮人飛也似的離開。劉邦又望向夜空,她的眼睛還像星星那麼明亮嗎?她還願不願意回到他身邊?櫟陽交通十分便利,秦曾在此定都三十四年,經商鞅變法,此地商業十分繁榮,商賈富戶的豪宅鱗次櫛比。就在這些豪宅中央,坐落著漢室的臨時皇宮。比起咸陽大秦原來的王宮來,這裡並不大,可因當年秦孝公偏喜黃色,宮殿樓閣都是明黃色。劉邦入駐後,再度以同樣的色調粉刷,宮燈照射下,熠熠生輝,晃得人睜不開眼睛。樊噲抬起手臂遮著眼前的光,行色匆匆往前趕。幾個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