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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世好像木雕泥塑一般,對他的施捨是充耳不聞。楚澤紹不耐煩了,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就是向前用力一拽。哪曉得還未等他出言訓斥,穆世已經隨著他的力道向前撲倒,結結實實的摔在了水泥地面上。他沉默了那麼久,只在這一摔時才忍耐不住似的痛哼了一聲。楚澤紹高高大大的站在旁邊,不為所動的等著他自行爬起來;哪曉得穆世姿勢彆扭的趴在地上,竟是不肯起身。楚澤紹是個腿快的,此刻就照著他的腰間又狠狠的踢了一腳:&ldo;你又在裝什麼死‐‐&rdo;訓斥的話沒能說完,因為穆世在捱了這一腳後,當即痛苦的發出了慘叫楚澤紹打算給穆世一頓好飯吃,不過此刻他發現對於穆世來講,似乎醫生比好飯更為重要一些。他讓衛兵把穆世連拖帶抬的送去了監獄內的醫務所。經過一番診治後,那醫生得出結論,說這位犯人不但是扭了腰,而且大腿根部的肌肉也被嚴重拉傷了‐‐全不是重症,不過帶來的痛苦可是不小。楚澤紹心裡猜出了這傷的來源,故而就沒有多問。他沒想到穆世會讓人作踐的這麼狠。顯然他上次向典獄長做交待時,言語有些過於簡單,想法也有些過於簡單了。一個曾被公開輪姦過的、出身高貴的英俊男人在監獄裡會受到什麼待遇,其實是不難想象的‐‐可他就是沒有想過。醫生在穆世的腰上貼了一塊苦氣沖天的橡皮膏藥,就此算是完成了治療。離了醫務室,楚澤紹繼續帶著穆世去吃那頓好飯。飯菜就擺在典獄長的辦公室內,全是監獄小廚房內的出品。他在前面帶路,走到辦公室門口時發覺穆世沒有跟上來,回頭望過去,就見他一手扶著牆,踉踉蹌蹌的拖著兩條腿,走的十分艱難。楚澤紹的嘴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的,此刻就低聲問道:&ldo;怎麼?被人乾的連路都不能走了?&rdo;穆世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空空洞洞的,和那天在倉庫中被人蹂躪時的眼神一樣,是徹底的失神。楚澤紹不耐煩的一揚頭:&ldo;你他媽的給我快點滾過來!&rdo;兩人進房後隔著飯桌相對坐下,楚澤紹擺了個很舒適的姿勢,語氣輕蔑的說道:&ldo;穆先生,吃吧!&rdo;穆世拿起插在飯碗裡的鋼製勺子,舀了一點米飯送進嘴裡。楚澤紹不動聲色的審視著他。穆世現在看起來有了點全無靈魂的意思‐‐這也難怪,從穆家的家主淪為監獄中的……那個,其間的落差足以把一個人的靈魂跌成粉碎了。&ldo;喂!&rdo;他想逗著穆世說兩句話:&ldo;我看你好像很適應這裡的生活嘛!&rdo;穆世的動作僵住了。木然的嚥下口中米飯,他怔怔的垂下目光,身體開始隱隱的顫抖起來。楚澤紹饒有興味的盯著他。穆世的顫抖愈來愈明顯,甚至連他手中的勺子都在碗沿上磕出了不均勻的清脆響聲。為了抑制住這種失態,他閉上眼睛低下頭,害冷似的試圖把身體蜷縮起來。楚澤紹站起來,繞過飯桌走到了他身邊:&ldo;你怎麼了?&rdo;從他這個角度俯視下去,穆世顯得很小,彷彿可以被他單手拎起來。而穆世聽了問話之後,忽然身子一歪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嗵的一聲跪在了地上。&ldo;殺了我吧。&rdo;他喃喃說道,聲音輕而嘶啞,彷彿說話本身就是一種痛苦。楚澤紹略略有點驚訝,不過還是很能理解穆世的這個要求。他曉得穆世是個虔誠的宗教徒,一定不敢去自行結束生命;可是生命對他而言,卻已經演變為一場漫長的刑罰。&ldo;我為什麼要殺你?&rdo;他在心中覺出了一種略帶彆扭的痛快淋漓:&ldo;你當初一心要殺我,我卻是要以德報怨的。以德報怨你懂不懂?孔夫子說過的話!好好活下去吧,瞧那些骯髒的犯人們多麼喜歡你。&rdo;他彎下腰,表情裡帶了戲謔:&ldo;監獄生活怎麼樣?對你來講,是不是好像蕩婦被賣進了妓院一樣快活?&rdo;穆世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向前傾了過來。楚澤紹先還以為他要向自己磕頭哀求,可經過短暫的等待之後,穆世軟綿綿的仆倒在他腳下,已經是失去了知覺。穆世被獄卒送回監室休息。楚澤紹獨自在飯桌邊坐了一會兒,心裡越來越不舒服。他並沒有很憐憫穆世‐‐他是鐵石心腸的戰士,從來不會輕易動情;不過穆世的那副慘相令他這個觀者實在不能感到愉悅。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惡毒‐‐侮辱人也該有個限度的,何況這人原來也是個體面人,體面人應該受到體面一點的懲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