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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澤紹亂紛紛的思索著,頭腦中並沒有一條清晰的主線。後來他把典獄長叫過來吩咐道:&ldo;給穆世一間單人牢房,如果白天他不想出門的話,就讓他在房裡待著好了!&rdo;典獄長連忙答應下來。 預料外楚澤紹在德堪之行的翌日清晨,接到了典獄長打來的電話。話筒裡典獄長的聲音是遲疑而又怯生生的,彷彿是不大確定自己這個電話打的是否合適:&ldo;主席,這樣早就打擾您,在下真是萬分的抱歉。&rdo;楚澤紹是早起慣了的,倒沒覺著有什麼不妥:&ldo;有事麼?&rdo;&ldo;呃……主席,昨夜穆世在牢房內,自殺了。&rdo;楚澤紹握著話筒,一口氣橫在胸間,竟是說不出話來。典獄長等了片刻,聽楚澤紹這邊不回答,便試探著繼續說道:&ldo;不過又被搶救了過來,現在倒是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想他和普通犯人不同,發生了這種事,還是向您彙報為好。&rdo;楚澤紹把橫在胸間的那口氣呼了出來:&ldo;我下午過去瞧瞧。&rdo;他現在閒得很,說是下午去瞧,其實上午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結果他就在中午時分抵達了德堪‐‐正好取了個折中。穆世在午夜時分,企圖用一枚磨薄了邊緣的銅釦割腕自殺。銅釦畢竟不是刀,所以他在手腕上來回割了許久。面板被劃開之後,那枚不甚鋒利的扣子無法繼續切深,所以他最後是用牙齒咬斷了動脈血管。他大概是以為這樣就可以了,於是便閉上眼睛安心等死。哪知噴湧而出的鮮血在不知不覺間凝結起來,漸漸的糊住了傷口,所以他是死裡逃生,只落了個失血過多。以上便是典獄長向楚澤紹彙報的內容,說的有聲有色,彷彿穆世割腕時他也在室內旁觀一樣。楚澤紹沒理他,徑自進了醫務室隔壁那間簡陋的病房之中。房內並排擺了三張單人床,穆世躺在最裡面。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他在枕上扭頭望了過來。楚澤紹隨手關了門,而後走到他面前點頭道:&ldo;好,很好,不活了?&rdo;穆世閉上了眼睛。楚澤紹在旁邊的空床上坐了下來:&ldo;聽說你們有個說法,自殺死掉的傢伙以後要做孤魂野鬼,就算是投胎了,下輩子也要自殺而死,是不是?&rdo;穆世的聲音輕的好像一縷煙一樣,彷彿如果不用心傾聽,那話語就會立刻消散於無形之中:&ldo;是。&rdo;楚澤紹探頭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發現他的面板薄而蒼白,簡直可以看到皮下那青紫的細微血管;耳朵下面和脖子上還有幾處發紫的淤痕,也許是被人打出來的,也許是被人咬出來的,也許是被人吮吸出來的。楚澤紹的身體忽然起了反應。叉開腿彎下腰,他很好的遮掩了下身的異狀;因為面板黑,所以氣血上湧也不會造成臉紅。清了清喉嚨,他接著方才的話題說了下去:&ldo;怎麼?連下輩子都不顧了?&rdo;穆世緩緩的把頭轉了過去,彷彿是不願再面對他。楚澤紹靜坐了片刻,忽然聽到了一聲極輕微的啜泣。屋內再無旁人,所以他一度以為自己是產生了幻聽。望向面前的穆世,他發現這人的身體以一種古怪的狀態僵硬著,彷彿在極力抑制著什麼。他又側耳傾聽了半分鐘,隨即起身伸手捏住穆世的下頦,把他的臉硬扳向了自己。穆世依舊閉著眼睛,淚水就源源不斷的順著眼角流到枕上。為了嚥下噴薄欲出的哽咽,他拼命的咬緊了牙關,恨不能連呼吸也一同屏住,臉色也因此變得漲紅起來。楚澤紹掀起枕巾一角為他擦了擦眼淚,又把手撫在他的面頰上用力揉了:&ldo;張嘴,你要憋死自己嗎?&rdo;穆世微弱的掙扎著搖頭,淚水洶湧而出,似乎把他所堅持的一切都沖垮了。全身肌肉失控似的一起緊繃起來,他無法發出聲音,只能抽搐似的劇烈顫抖。楚澤紹把他扶著坐了起來,一邊拍打著他的後背一邊急切的說道:&ldo;出聲!哭出來!&rdo;穆世睜開了通紅的眼睛,腦袋卻無力的向後仰過去。楚澤紹想要騰出手去托住他的頭,哪曉得甫一鬆手,他的身體也歪斜著重新倒了下去。楚澤紹知道他現在是虛弱之極了,只好索性在後方坐下,一手將他摟進懷裡,一手就在他的胸口上胡亂摩挲起來。他當年有個本家叔叔就是在情緒激動時一口氣沒上來,腦充血死掉了。現在穆世看起來已經很有這個徵兆,所以他當務之急是要讓他把聲音發出來,只要能夠出聲,這口氣就算是順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