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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陵不理會,繼續向下看到末尾,然後才抬頭答道:&ldo;二哥和姓周的訂婚了!我早看出來了,他是寫劇本寫昏了頭,早就預謀著要搞一場什麼羅曼司呢‐‐可是南京的好女孩子那麼多,他怎麼就能看上了那個暗娼?&rdo;說到這裡他扔下信紙站了起來,很焦躁的來回踱了兩圈,口中只道:&ldo;這可不成!我可不能讓他娶那個暗娼!文仲,你去給我拿紙筆,我要給他回信!&rdo;杜文仲答道:&ldo;這家裡哪有好信紙?你等等,我現在出去給你買幾本回來。&rdo;金世陵一揮手:&ldo;快去快回!一會兒我的靈感就沒有了!&rdo;杜文仲曉得金世陵的靈感素來有如流星一般,百年難遇,來去無蹤。所以急急的出了門,先去了衚衕口的一家雜貨鋪內看了看,見那信紙薄而粗黃,定不能如了表弟主子的心意。便又坐了洋車,去百貨公司買了兩本精緻信箋回來。到家時,發現那金世陵已經卷起襯衫袖子,做好了大寫一場的準備。因為樓內並無書房,所以金世陵就坐在客廳中,就著那茶几書寫。這第一封信是給金世澤的,在信中他詳細講述了金世流的荒唐戀愛,讓他大哥務必干預。因為是兄弟之間通訊,沒有言語上的講究,所以寫的很痛快,洋洋灑灑便寫了幾張紙。這封信收了尾,他又拿了一張信箋過來‐‐這才是寫給金世流的。他同金世流的關係最好,照理那要說的話也應該最多。可是如今他提了鋼筆,對著信箋,竟是猶猶豫豫的不肯落筆。那信箋是粉紅底子打著隱隱的白格子,四周又畫著嫩綠的枝葉,散發著撲鼻的香氣。他思索了許久,還是隻在首行寫下了&ldo;二哥&rdo;兩個字。&ldo;我現在無論說什麼,想必他都不會聽了。&rdo;想到這裡,他索性把訂婚一事不提,只在紙上寫了許多閒話。兩封信寫完,他把杜文仲叫到身邊坐下,然後把紙筆都推到他面前:&ldo;文仲,替我給爸爸寫封信,就說我知錯了,求他原諒我,讓我回南京。還要寫我很想念他,聽說他遇刺,擔心之極。最後祝他中秋節愉快。寫的要委婉一些,文雅一些。&ldo;杜文仲笑了笑:&ldo;三爺,我們的筆跡不一樣啊。要不然我寫完,你再抄寫一遍如何?&rdo;金世陵甩了甩手:&ldo;我方才寫了這麼多字,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哪裡還有力氣抄寫?沒有關係的,爸爸根本不認識我的筆跡,你好好寫就是了!&rdo;杜文仲見他不在乎,就不多說,提筆便寫,毫不為難的便一氣寫了滿滿三張紙。自覺著文采斐然,很是得意。金世陵在一旁伸頭看著,也是說好:&ldo;夠了夠了,別寫的太多,頂好再加幾個錯別字,這樣逼真一些。文仲,你了不起啊!&rdo;杜文仲心想我寫封家信,有什麼了不起的。話說回來,我縱是這樣的了不起,不也要伺候你這隻會寫白話信的傢伙嗎!這三封信既然都寫完了,杜文仲便找來信封一一裝好,然後親自出去郵寄。金世陵獨自一人坐在沙發裡,端著杯熱咖啡,邊喝邊想著心事。&ldo;這麼多年了,他哪次都是小小心心的,生怕弄疼了我,這回怎麼就忽然發了瘋?這麼著更過癮嗎?&rdo;金世陵在床上是個溫和派,所以無論如何不能理解桂如雪的做法。他的身上現在還殘留著青紫的瘀傷,一碰就疼。照理他應該和桂如雪拼命的,不過念在此人認罪態度良好,所以也就既往不咎了。想到這裡,他放下杯子,抬起手擋在眼睛上,向後靠了過去,抿嘴一笑。中指上的翡翠戒指瑩潤堅硬的壓迫著他的右眼,手涼,所以戒指也涼,好像一滴水落在了他的眼皮上。這本是桂如雪手上的玩意兒。當時桂如雪把這戒指摘下來硬套到了他的手指上,又把他的戒指強行擼下來戴到了自己手上,嘴裡還說:&ldo;哪,咱們這就算是訂婚了,再讓我逮著你在外面不三不四的給我戴綠帽子,我非打斷了你的腿不可!&rdo;他聽了這話,當場笑倒在床上,還伸著一隻手指了他道:&ldo;還沒過門兒呢,你就要給我立規矩了?&rdo;桂如雪一把抓住他的手,半真半假的笑道:&ldo;遲早的事。&rdo;後面是怎樣的對話,就記不大清了,總之是很有意思的,比同黃鼠狼等人在一起扯淡要開心的多。他先前難得有機會同桂如雪這樣輕鬆的聊天,竟不曉得他會是個如此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