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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何，他索性直起身來，向秋城寺陪笑說好話：&ldo;不，不，將軍，您別這樣，我知錯了。這樣，我明天再來重新向您彙報，我今天好好準備。&rdo;他偏頭躲過一個打向眼睛的紙團：&ldo;不，將軍，您別扔了，你聽我說……&rdo;&ldo;不要說了！&rdo;秋城寺站起來：&ldo;我沒有興趣再花一天的時間聽你背這些亂七八糟的數字。&rdo;沈靜訕訕的又後退了一步：&ldo;那……您想聽點什麼？&rdo;秋城寺揹著手，走到沈靜面前：&ldo;你有一個特點，就是從來都不說一句有實際意義的話。&rdo;&ldo;那個……我……是，將軍教訓的是。&rdo;&ldo;你的確是能夠做一些事的，但你的態度很不好。&rdo;&ldo;我……&rdo;&ldo;不要狡辯！&rdo;沈靜果然閉了嘴，可憐巴巴的低著頭。秋城寺轉身走去衣帽架處，拿起帽子戴到頭上：&ldo;我要親自去一趟營裡，你來做嚮導吧！&rdo;沈靜鬆了口氣，快步過去為秋城寺開啟門：&ldo;是，是，您先請。&rdo;沈靜像供神似的，把秋城寺送去了集中營內走了一圈，又吃了頓午飯‐‐他故意讓小廚房做了許多飯菜，滿滿擺了一桌，看起來很是豐盛，嚐起來卻沒有一樣能入口。秋城寺吃的愁眉苦臉，卻又抬頭問侍立在桌邊的沈靜道：&ldo;你也一起吃。&rdo;&ldo;將軍您慢用，我最近犯胃病，吃不了這些。&rdo;秋城寺扔下筷子：&ldo;伙食有問題！&rdo;沈靜面露驚異：&ldo;問題？&rdo;秋城寺揮揮手，示意周遭無關之人出去，然後用大湯勺盛了一碗湯遞給沈靜：&ldo;你可以嘗一嘗。&rdo;沈靜微笑擺手：&ldo;將軍，我知道了。是這樣的，廚房裡做飯的人，除了一些幫忙的女性僑民之外，還有幾位僱來的廚子。我馬上就去辭退了他們，然後換些手藝好點的來。&rdo;秋城寺還端著那碗湯：&ldo;沈靜，你嘗一嘗。&rdo;&ldo;將軍，我是吃素的。&rdo;沈靜說完這句話，直覺上感到不對勁兒來。秋城寺看看碗內漂著的那片薄薄的肥肉，忽然覺得很好笑：乞丐都要吃素了，難道真的已經東亞共榮了嗎？以一種惡作劇般的遊戲心態，他把那碗湯潑到了沈靜的臉上。而沈靜只是嚇了一跳，也沒說什麼，依舊是笑著，自己用手帕擦了擦臉，肩膀上還搭著兩葉青菜。下午的時候，秋城寺離開了集中營。沈靜試圖向他請幾天病假，然而被不客氣的拒絕了。沈靜毫不氣餒，笑嘻嘻的送他出了營門，然後站在路邊，目送他的汽車遠去。他不怕曾錫言再去打什麼小報告了，所以轉過身就變了臉色。他的肩膀上還搭著那兩片菜葉，他自己沒注意，別人都看見了，可又不敢去告訴他。事實上他頭頂處還藏著小半截粉條，在頭髮中若隱若現。&ldo;車呢？！&rdo;他好像要撒潑似的，大聲叱問道。林秘書趕緊指指他背後：&ldo;就在那兒停著呢。&rdo;沈靜一回頭，發現自己距離汽車僅有一步之遙。他氣哼哼的跳上車：&ldo;去廚房！他媽的！&rdo;在廚房裡，沈靜用當地話中最惡毒骯髒的語言，把所有正在準備晚飯的人給痛罵了一頓。他說話語速極快，外國人基本聽不懂。本地的廚子倒是聽懂了，可也只好聽著。罵完之後，他一腳踢翻了裝著菜湯的大鐵桶。廚房眾人都驚呆了，停下手中的活，呆滯而畏懼的望著他。這讓他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抻了抻衣襟，扭頭出了門。在門口，他看到了顧理元。顧理元的傷已經基本痊癒了，大概是在病房裡休養較好的緣故吧，他居然看起來氣色不錯。雖然一頭短髮已經徹底花白，不過他依然是英俊的，而且是種銳利而怪異的英俊，因為鶴髮童顏，一時間看不出歲數來。沈靜沒理會他，氣勢洶洶的就要繼續前行，倒是顧理元在後面很乾脆的叫了一聲：&ldo;沈主任！&rdo;沈靜沒回頭，但是停了腳步：&ldo;幹什麼？&rdo;&ldo;我有事情向您說。&rdo;沈靜這回才轉過身：&ldo;說！&rdo;顧理元望著地面：&ldo;是關於我弟弟的。&rdo;沈靜上下打量了顧理元一番，然後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什麼僻靜地方，便向停車處一抬下巴：&ldo;上車說！&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