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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瞄了他一眼:&ldo;三爺要吃點別的嗎?&rdo;榮祥抬眼看著他,忽然一笑,皂白分明的一雙眼睛眯細了,眼中有了一個幽幽的小世界。稜角分明的嘴唇抿起來,溼潤嫣紅。&ldo;那個乞丐真有趣!&rdo;他像貓一樣伸出粉紅的舌尖舔了舔手中的勺子:&ldo;他說他本來是俄國的貴族,十月革命後才逃亡來上海的。&rdo;小孟把目光移開,刻意的不去看他那種用勺子蘸濃湯然後再舔下去的吃法。榮祥吃甜點心時還偶爾會去舔糖紙或手上的奶油,小孟覺得這個樣子很不雅觀,難看到讓他難以接受的地步。榮祥伸手拿起一塊奶油夾心的小蛋糕,大咬了一口接著說道:&ldo;他落到這步田地了,竟然也還活的挺開心。&rdo;小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想又要舔了又要舔了。果然,榮祥側過臉,把流到手上的溫奶油舔進嘴裡。然後把剩下的蛋糕一股腦兒全塞進口中。兩腮都鼓起來了,他還能勻出舌頭來繼續說話:&ldo;讓他來家裡做雜役吧!平時可以陪我聊天。&rdo;小孟低下頭,心想他和傅靖遠吃飯時,可不是這樣的。&ldo;三爺。&rdo;他乾巴巴的回答:&ldo;家裡的傭人已經足夠了。像他那種來歷不明的人,還是少招惹為好。&rdo;榮祥把口中的蛋糕嚥下去後,才反應過來:小孟竟然把自己的話給駁回了!他眼睜睜的看著小孟,一時間無話可說。小孟卻若無其事的拿過餐巾,起身彎腰給榮祥擦淨嘴角上的湯汁和奶油。正在這時,老媽子忽然敲門進來:&ldo;榮先生,外面有客人。&rdo;客人並沒有被請進門內。榮祥隔著大門,皺著眉頭質問來客:&ldo;你怎麼找過來的?&rdo;這位來客打扮的西裝革履,雖是暮色深沉,打過髮蠟的背頭依然能夠反射夕陽餘暉。能夠擁有如此一絲不苟的摩登造型之人,榮祥只識得一個趙航森。趙航森被榮祥拒在大門外,卻依然心平氣和:&ldo;小祥,你讓我好找啊。我足足找了四天,後來找到那邊的陶家,問有沒有個姓榮的北方人搬來這裡,結果你猜他家的看門人怎樣答的?說姓榮的沒有聽說過,鄰家雖也是新搬來的北方人,不過是姓孟的。我先還納悶,以為又找錯了,後來一想,小孟可不就算姓孟嗎?他天天讓你指使的滴溜亂轉,大概人家都認識他了,卻沒有見過你呢!&rdo;&ldo;你找我幹什麼?請我練槍法啊?&rdo;&ldo;嘖嘖嘖,我就知道你又得提這個事兒-------我就奇怪了,你原來也不是個怕事的人,怎麼上次就給你後怕成那個樣子?我覺著這事要是放在奉天呀……&rdo;榮祥把手插進褲兜裡:&ldo;別提奉天!&rdo;&ldo;好好,我不說。小祥,你回去加件外衣,然後我請你出去吃晚飯,就當為上次的事情賠罪,好不好?我請你去華懋飯店,我們好好玩一個晚上。&rdo;榮祥下意識的就要拒絕,然而身上忽然一暖,一個冷淡的聲音隨之傳來:&ldo;三爺穿上點吧。&rdo;榮祥沒想到小孟會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他倒是不會被他嚇到,然而想起剛才自己被他拒絕過,不禁有點心理障礙。這種事,說起來小的很,似乎不值一提,可當物件是小孟時,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把胳膊伸進袖子裡,習慣性的轉過身讓小孟給自己扣上釦子。嘴裡卻答道:&ldo;那好。如果這次你再惹來什麼麻煩的話,輪不到別人,我就先宰了你!&rdo;這頓晚餐,果然吃的很平安。從華懋飯店出來後,趙航森又熱情邀請榮祥去他的住處看看。坐在趙航森最新款的福特雙門轎車裡,榮祥醺醺然的閉上了眼睛。他太長時間沒有接觸酒精了,少喝了一點威士忌就要發暈。趙航森卻是精神振奮,一邊開車一邊繼續方才飯桌上的闊論:&ldo;要不然怎麼說我在我二姐家住的憋悶呢……我姐對我是好的,可是二姐夫就半個眼睛都看不上我,虧得我二姐厲害,否則他哪裡會容我住在那兒呢!就說上次吧,我被打成那個樣子,二姐和老五看了都心痛的哭,二姐讓他去找那個姓蘇的給我報仇,他可好,的確是去找了,帶著禮物去的--------以替我向那個姓蘇的道歉為藉口,竟和人去攀關係去了。原來他早就想和那個流氓結交,人家嫌他官不夠大,懶得搭理他;這回可好了,我捱了頓暴打,他卻趁此機會得償所願。真他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