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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卿哼了一聲,站起身走到梳妝檯前,拿起梳子往那珍珠頭面上一扔:&ldo;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不過我可是唱完就走,懶得和那幾個土財主扯皮。&rdo;老班主鬆了口氣:&ldo;好好,我去和他們說,唱完就走還不行嗎?我的個天,我以後要管你叫祖宗了!&rdo;林鳳卿轉過臉,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ldo;你別叫我祖宗,你叫我搖錢樹吧!&rdo;老班主現在是惹不起他,所以聽了這話也只做聽不見,顛顛跑出去回覆外面等候的那幾位軍爺去了。林鳳卿嘟著嘴,從香粉盒子裡拿出粉撲往脖子上拍了兩下,然後用手抹勻。剛才把臉擦的太白了,顯著脖子黑黃,幸好沒有讓外人看到。做雜役的小春推門伸頭進來,怯生生的問道:&ldo;林老闆,您的銀耳羹熬得了,是現在吃嗎?&rdo;林鳳卿一擺手:&ldo;不吃了,煩都煩死了!&rdo;他整個下午都氣鼓鼓的,想起晚上的堂會就鬧心。可是煩來煩去,天一擦黑,還是迫不得已的被汽車接了去。這回大請客的東家姓傅,據說是這西安城裡頂有權勢的大人物。林鳳卿初來乍到,還不是很懂這些。只是覺著天下烏鴉一般黑,權勢越大越不是好鳥。到後臺裝扮到一半兒的時候,才從僕役口中聽出些詳情來。原來今兒這宴會還真是不一般,中央政府派來的新任省主席昨日剛到西安,傅家這是給新主席接風呢。知道了這個,他還是下意識的撇了撇嘴,省主席又怎麼啦?他沒出滿洲時,還給小皇帝唱過戲呢。想到這兒他又仔細照了照鏡子,上了妝的臉粉白粉紅,眼如水杏,長眉入鬢,宛然一位絕代佳人。掃了眼旁邊的幾位,在當地也算是紅角兒了,可先不比嗓子,就這扮相,便比自己差遠了。他想到這裡,心中得意。待到上臺時,更是毫不怯場。一曲貴妃醉酒唱畢了,掌聲雷動。待到退場時他向場下極快的溜了一眼,發現滿堂大員們都是一副眼珠子恨不能粘到自己身上去的樣子,正是齊刷刷的一大排花痴相。只有一個西裝男子,本是坐在正中主席上的,忽然起身從前排走了出去,此人個頭甚高,走過之處又是人人都向他微笑點頭,將臺上貴妃的風頭搶去大半。真是可恨之極。到了後臺,小春連忙端著茶水跑過來接他。他也立時換了副面孔,伸開胳膊先讓人幫著脫了戲服,然後沉著臉,愛搭不理的開始坐下卸裝。小春像個小狗似的守在一邊,因為比較崇拜這位林老闆,所以甘心忍受他的一切差遣。唱完就走,這可是先前說好的。所以看到跑來後臺的警備處處長何孟言,他不禁蹙起長眉:&ldo;何處長?&rdo;何孟言笑嘻嘻的不讓他走:&ldo;林老闆,賞臉一起去吃個夜宵如何?&rdo;林鳳卿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ldo;今兒個不舒服,改日如何?&rdo;何孟言還是笑:&ldo;賞個臉嘛,林老闆!&rdo;林鳳卿索性坐了下來:&ldo;何處長,我說我今兒個不舒服,改日如何?&rdo;何孟言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ldo;都說林老闆脾氣大,今日一見,果真如此。&rdo;林鳳卿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有點過於堅決了,不過對於何孟言這種人,只要稍微給一點好臉色,他就能蒼蠅似的馬上粘過來。無奈何,他只好略略的放軟了聲音,勉強敷衍道:&ldo;曉得何處長請我是給我面子,可是何處長要是真對我好啊,就先讓我也回去歇歇。我又不是明兒個就走了,&rdo;說到這兒他幽幽的垂下眼簾:&ldo;不知道你幹嗎非就盯上今天了!&rdo;他這番話一出,何孟言立時又恢復了笑臉:&ldo;看來是我魯莽了。林老闆這就要走了?我送你回去吧。&rdo;林鳳卿想了想:&ldo;那好,我就不同你客氣了。&rdo;一行人走出後臺,剛要從角門出去,忽然後面有人趕上來大聲道:&ldo;老何!何夫人找你呢!&rdo;何孟言一聽此言,頓時嚇得縮了脖子,原來他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如果讓何夫人知道他在這兒送個戲子回家,怕是當場就要撕破他的臉皮。他尷尬轉過身去對著來人咕噥一句:&ldo;她不是在同人打牌麼?怎麼又找起我來了。&rdo;林鳳卿什麼沒見過,一看他這個反應,便猜出了幾分緣由來。不禁一笑:&ldo;何處長有事就別管我啦。&rdo;何孟言回頭為難的看著他:&ldo;我那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