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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祥慢慢的轉過頭,斜睨著傅靖遠。眼神是種絕殺的凌厲,他心裡問:你愛我嗎?你會忠於我嗎?萬幸,傅靖遠這時正在捏弄榮祥的西裝料子,沒有注意到榮祥的表情。&ldo;你的衣服太薄了。&rdo;傅靖遠喃喃自語道:&ldo;應該穿厚實一點,像我一樣。滿洲的秋天是多麼的冷啊。&rdo;榮祥想自己是在談戀愛了。易仲銘的母親剛剛病逝,他匆忙的趕回西安奔喪。所以現在沒有人干涉他,沒有人煩擾他。他終於覺得自己這些年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他要的不就是這種生活嗎。或許一個人被壓抑久了,一旦得以放鬆,就極容易行為失控。榮祥現在與傅靖遠是天天要見面。他曉得這不過是玩玩,沒有什麼將來的,所以表現的分外情深意篤,有一種任性的決絕在裡面。好比老房子著火,簡直不可收拾。他這廂愛著,見了面就歡喜之極。可是扭過臉來,他又覺得分外的悲涼。這所謂的愛是不持久的,而且不能預料,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的一刀兩斷,連再見的機會都不能有。可是……有人愛著是多麼好啊,如果一直不懂這個好,倒也罷了。既然懂得了,體會了,以後重是一個人時,可該有多麼的難過?為了這個,他甚至開始考慮自己的婚事了。娶個太太,多少是個伴兒。他這樣對自己說。他本來是最孤獨寡言的人,現在卻有些不能忍受寂寞了。同榮祥相比,傅靖遠這邊的快樂就單純的多。畢竟是經歷不一樣。傅靖遠雖然是走南闖北過的,可是看到的無非是校園和都市,大多都是欣欣向榮、陽光明媚的所在。所以他的心思還是單純明快的。雖然沒想到自己會愛上個男人,可是既然愛上了,就順其自然好了。何況榮祥實在也是招人愛的。他如是想。他文筆向來不錯,如今每天情感洶湧,無從發洩,於是開始寫詩。他寫了許多,還在本市的雜誌上發表了若干篇。因為語言晦澀,所以從未有人發現,這些詩,其實是寫給一個男人的。他和榮祥的感情還是秘密的-------不讓別人知道。這讓他們的愛情有了一種禁忌隱秘的色彩,這其實只有讓人更激動,更興奮。愛情在這亂世顯得彌足珍貴,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中島秀雄再次出現,已經是初冬時節了。榮祥這次健步如飛的接待了他。中島秀雄穿著件黃呢軍大衣,肩上落了薄薄一層雪花。看見榮祥,他摘下頭上的皮帽子,微微一躬:&ldo;榮將軍,好久不見,您還好嗎?&rdo;小半年不見,他中文大有進步。榮祥向他笑著點點頭:&ldo;託您的福,我很好。您還好嗎?&rdo;&ldo;託您的福,我也很好。&rdo;門口刮進來一陣寒風,捲了幾片雪花進來。榮祥身上不過是襯衫外面套了件絨線背心,讓風吹的一抖:&ldo;裡面請,中島先生。&rdo;中島又一躬身,然後大踏步走入客廳。同上次一樣,他依然是直接挑明瞭來意,很明白的表明了關東軍對榮祥的器重和期望。唯一不同的是這回他使用了一些書面語言,顯得文雅了許多。然後他看到榮祥嘴角一勾,笑微微的似乎又要同他打太極,便不顧失禮,索性抬手製止了榮祥的話:&ldo;榮將軍,我知道您是個很識時務的、年輕有為的將才。我不明白,難道您真的這樣效忠於蔣介石嗎?&rdo;榮祥低下頭,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湊到唇邊,又放下:&ldo;這和關東軍有什麼關係呢。&rdo;&ldo;榮將軍,和您坦白的說,在現在這個時候,以中立來儲存實力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您總要選擇自己的陣營。否則,在未來席捲亞洲的戰爭之中,您會連立足之地也失去。&rdo;說到這裡,中島秀雄似乎有些困惑似的探了探身子:&ldo;我不明白,榮將軍您是滿洲人,為什麼要去幫助中國政府呢?&rdo;榮祥抬頭盯著中島秀雄,似乎是頗感興味的一笑:&ldo;哦?那中島中佐覺得我作為滿洲人,站在關東軍這一方就合適了?&rdo;中島秀雄見榮祥終於觸及到實質性內容,心中一喜,卻將聲音更壓低了一些:&ldo;榮將軍,我們日本的天皇陛下對於宣統皇帝陛下的遭遇,一直是頗為同情的。宣統皇帝陛下到天津後,也一直在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保護之下。現在,皇帝陛下馬上就會秘密回到滿洲,重建國家。到時我們關東軍定會鼎力支援。關東軍同滿洲皇帝陛下是永遠同心同德的,所以請榮將軍放心,我們合作,既是為了我們雙方的利益,也是為了滿洲所有百姓的福祉!滿洲,是亞洲最富饒的地方。煤、石油、鐵路、工業、應有盡有,每年有上百萬的中國窮人逃來滿洲,在我們日滿兩國人民的共同建設下,滿洲一定會重振大清時期的輝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