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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督理搖搖頭:&ldo;你不懂。你當我是老子天下在那兒比著,你簡直就是個寶貝!&rdo;張家田冷不丁的成了寶貝,當即有點不好意思,探身把拖鞋送到了雷督理腳下:&ldo;我一個當聽差的,哪能和衛隊長比呢?您要是想比,就等我將來走大運也當上衛隊長了,再比一比吧!&rdo;雷督理正要穿拖鞋,聽了這話,卻是停了動作,低頭看向了他。他不明所以的抬頭回望過去,結果只覺眼前一黑,竟是雷督理一腳踹上了他的臉。他順著力道往後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一腳是雷督理穿襪子踹的,力氣也有限,所以倒是不疼痛。張家田慌忙睜了眼睛再去瞧雷督理,就見雷督理穿上拖鞋站起來,沉著臉對自己說道:&ldo;該是你的,我自然會給你。你再拿話來試探我,就給我滾!&rdo;張家田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下意識的想要辯解。但在話要出口時,他硬是管住了自己的嘴。 火車張家田莫名其妙的捱了一腳,一顆心登時寒了七八分,以為自己這回是完了,然而到了晚上,雷督理像沒事人似的,又帶著他上專列往保定去了。他小心翼翼的瞄著雷督理,雷督理只是對他視而不見。專列開得挺慢,入夜之後,雷督理躺在鴨絨被窩裡,一聲不出。張家田在隔壁餐廳裡坐了片刻,有心也去打個盹兒,但總覺得有件沉重心事放不下,無論如何睡不著。車廂內亮著黯淡的小壁燈,看什麼都是影影綽綽,但是足以讓人看清道路。張家田躡手躡腳的推門進了臥室,想要看看雷督理睡沒睡,然而他剛一湊到床前,就瞧見雷督理把眼睛睜了開。雷督理一貫是說睡就睡,說醒就醒,張家田習慣了,也沒有嚇一跳,單手扶著床頭彎著腰,他看著雷督理想了想,末了在床前蹲了下來,為的是能讓床上的雷督理平視自己。&ldo;大帥。&rdo;他低聲說道:&ldo;我白天那話,真沒別的意思。&rdo;雷督理的下半張臉埋在鴨絨被子裡,說起話來悶聲悶氣:&ldo;我聽著,你像是要跟我要官。&rdo;張家田連連的搖頭:&ldo;沒那意思沒那意思,您真是誤會我了。我當時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我剛到您身邊幾天啊,難不成因為您對我挺好的,我就昏了頭,想要上天了?&rdo;&ldo;我身邊昏頭的人不少,不昏的倒是少見!&rdo;張家田見他怎麼著都不肯相信自己,也急了:&ldo;誰愛昏頭誰昏頭,反正不是我。&rdo;&ldo;真的?&rdo;雷督理把被子向下扯了扯,露出了整張臉:&ldo;你發誓。&rdo;張家田想都沒想,開口便道:&ldo;我今天要是拿話騙大帥,明天就橫死在大帥眼前!&rdo;&ldo;今天不騙,將來呢?&rdo;&ldo;不管是今天還是將來,哪天騙了您,哪天讓我遭雷劈!&rdo;黯淡燈光中,雷督理面目模糊的笑了一聲,然後說道:&ldo;我想你也不會這麼快就學了壞。&rdo;他又伸手拍了拍張家田的腦袋:&ldo;這回算我委屈了你。等明天我補償補償你。&rdo;張家田搖了搖頭:&ldo;不委屈,是我不會說話。&rdo;雷督理沉默片刻,忽然又道:&ldo;我把清章扔在天津了。&rdo;張家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可不是,上火車的時候,自己是既沒看見衛隊長,也沒看見衛隊。雷督理又輕聲笑了一下:&ldo;這回我又把他欺負了。&rdo;張家田陪著笑,沒敢回答,怕再說錯了話。張家田既和雷督理和了好,便身心輕鬆,走去客廳的沙發上對付著睡了一覺。翌日到了保定,他這回跟著雷督理進了一座大軍營。他如今早不怕大兵了,雷督理在營裡和一幫軍官開會,他閒著沒事,就在操場上看大兵們列隊齊步走。等到大兵們操練完了,雷督理那邊的會議也結束了。他顛顛的跑回了辦公室裡,卻見雷督理坐在一張大桌子後,正在凝神聽林子楓說話。林子楓是雷督理的秘書‐‐雷督理有好些個秘書,各司其職,照理說,都是有用的,但他有事只找林子楓。張家田看在眼裡,就把林子楓這人記住了,知道他與眾不同,必是雷督理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