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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春好一眼不眨的緊盯著她看,她見了葉春好,則是一怔,開口問道:&ldo;你是誰?&rdo;她那精緻的面孔,像是洋娃娃長大了的模樣,可聲音卻粗啞,是個老煙槍的喉嚨,聽得葉春好一驚:&ldo;請問,您是馮女士吧?&rdo;瑪麗馮把兩隻手插進睡袍口袋裡,重問了一遍:&ldo;你是誰?&rdo;葉春好答道:&ldo;我姓葉,名叫葉春好。是省公署秘書處的一名秘書‐‐&rdo;她只說到這裡,瑪麗馮就全明白了:&ldo;哦,雷一鳴派你來的?&rdo;葉春好連忙搖頭微笑:&ldo;不是的,是我自己想來的。實不相瞞,馮女士和雷大帥離婚一事,是我近來進入秘書處之後,才得知的。馮女士這邊,和雷大帥那邊,先是互相僵持,後是矛盾激化,眼看就要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我自己想著,繼續這樣鬥爭下去,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所以就私自的跑了來,想和馮女士商量個法子‐‐您放心,雖然我只是個小人物,但大帥那邊的林子楓秘書,對我還是信任的,他肯讓我來,也是衷心希望我能和您好好的談一談。&rdo;瑪麗馮聽了這話,面無表情:&ldo;林子楓?這小子還沒死?&rdo;然後她一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轉身之際,葉春好看見她那絲綢睡袍上染著幾塊黑褐色的乾涸血跡,從位置判斷,似乎便是經血。瑪麗馮一屁股坐下去,伸手從茶几上的煙筒子裡取出了一根香菸,那手簡直就是指骨上面繃著一層薄皮,腕子也枯瘦得如同細枝。用這樣爪子似的手把香菸送入口中,她熟練的拿起火柴劃火點菸,稜角分明的蒼白嘴唇圓圓的嘬起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向外呼氣,看著正是&ldo;七竅生煙&rdo;。噴雲吐霧的望著葉春好,瑪麗馮冷笑一聲:&ldo;雷一鳴現在花樣翻新,又玩起女秘書來了?&rdo;葉春好並不爭辯,只說:&ldo;現在,您與大帥兩邊的態度,都是很明瞭的了,也不需要我再多言。看眼下的情況,您與大帥大概要先打一場輿論戰,然後再鬧上法庭,輿論戰這邊,大帥已經是先下手為強了,您現在再反擊,已經是落了下風。但大帥很重名譽,絕不願意和您上法庭鬧離婚,在這一點上,大帥又落了下風。&rdo;瑪麗馮不耐煩的問道:&ldo;你到底要說什麼?&rdo;葉春好答道:&ldo;我的意思是,真要鬥下去,對雙方都是沒有好處的。&rdo;瑪麗馮將一根香菸吸到了頭,又續上了一根:&ldo;不鬥?可以,讓雷一鳴拿贍養費給我。&rdo;&ldo;贍養費自然是應該付的,只是這個數目‐‐&rdo;&ldo;一百萬對雷一鳴來講,根本不算什麼。&rdo;葉春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答道:&ldo;我是不知道雷大帥有多少錢,不過我想,像他那樣大的官兒,也應該拿得出一百萬來。馮女士,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先前您和大帥還相愛的時候,他對您是吝嗇的人嗎?&rdo;瑪麗馮抬眼盯著騰騰的煙霧,窄窄的鼻孔神經質的翕動:&ldo;鬼才愛他!&rdo;葉春好又道:&ldo;我想你們一定是相愛過的,我彷彿聽雷家的人說,您當年和大帥還是青梅竹馬‐‐&rdo;&ldo;放屁!&rdo;瑪麗馮把香菸往地下狠狠一擲,瞪圓了綠眼睛罵道:&ldo;他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和我青梅竹馬?我年少瞎了眼,受了他的欺騙!他的英國朋友美國朋友,都是我給他介紹的!沒有我,他只是個沒見識沒前途的鄉巴佬!&rdo;說到這裡,她那蓬頭亂髮的腦袋一顫一顫,兩隻手爪緊抓著睡袍袍襟,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多高。葉春好看出來這人真是氣急了‐‐她怎麼單是說起雷督理那個人,便能激動成這個樣子?葉春好本是來對付瑪麗馮的,可見了這幅情景,不知怎的,心中忽然一陣不忍。起身走到瑪麗馮身邊坐下了,她抬手用力撫摩她的後背,要用蠻力讓她放鬆下來,隔著薄薄的睡袍,她摸了兩排洗衣板似的骨頭。瑪麗馮哆嗦了一陣,掙扎著又道:&ldo;我越是對他好,他越貪婪,他越不足!他要活活逼死我才甘心!我真是瞎了眼!我千挑萬選,結果嫁了個魔鬼!&rdo;說到這裡,她閉上眼睛晃了晃,喃喃又道:&ldo;若不是我母親還在倫敦等我,我就和他一起死……你也不用假惺惺了,我明白的告訴你,我沒錢了,我要錢養我和我母親!名譽我不在乎,說我是交際花也好,說我人盡可夫也好,我不在乎,我只要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