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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春好一手攥著她的手臂，一手停在她的後背上，一時間怔怔的，熬夜打的草稿全沒用了，皮包裡那些偷拍的照片，也不必拿出來了。她不能再誘惑瑪麗馮和自己談判了‐‐她看得出，一個人若不是受了極度的刺激，是不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的。瑪麗馮也許不是壞女人。 善後事宜葉春好離開馮公館，沒回招待所，而是直接來見了雷督理。雷督理辦完了軍務，正打算回北京，見她來了，便問道：&ldo;跟不跟我一起走？&rdo;他這話是在樓下大客廳裡說的，說話時，他陷在柔軟的大沙發裡，兩隻腳向前架在茶几上，是個非常慵懶的姿態。葉春好素來認為他是個可親的人，但今天在見了瑪麗馮之後，她忽然有點不敢靠近他了。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ldo;大帥……&rdo;她站在雷督理的斜前方，極力保持著和顏悅色：&ldo;我今天去見了馮女士。&rdo;懶洋洋的雷督理一轉臉，望向了她：&ldo;嗯？&rdo;葉春好感覺他此刻是目光如炬，燒得自己面紅耳赤：&ldo;我想，我們又想和馮女士講和，又對馮女士一味使用威脅手段，是……是不大對的，所以今天我就私自去了一趟馮家，和馮女士談了談。&rdo;雷督理收回目光，垂下眼簾：&ldo;嗯。&rdo;葉春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ldo;大帥就給馮女士一百萬贍養費吧！&rdo;雷督理當即一抬頭一瞪眼：&ldo;嗯？&rdo;葉春好被他這麼一瞪，真是怕了，可話已經說到了這裡，打退堂鼓會更不像話。&ldo;馮女士現在憔悴得不得了，說話也是顛三倒四的，看著十分可憐，而且……而且精神好像也有點不大正常了。她說她如今已經沒有什麼錢，親人只剩了一個母親在英國，也很拮据。只要大帥肯給她贍養費，她便即刻去英國找她母親去。一百萬對於普通人來講，自然是個天文數字，可大帥並不是個普通人，想必是拿得出來的‐‐&rdo;&ldo;我拿得出來，就活該受她的勒索？&rdo;葉春好垂下頭，喃喃說道：&ldo;我本也以為馮女士是趁機勒索，可這回見了她，只覺得她很……很……&rdo;雷督理問道：&ldo;很什麼？&rdo;葉春好想了又想，最後想出了個最合適的詞：&ldo;很絕望。&rdo;雷督理哼了一聲，望著前方的玻璃窗說道：&ldo;你個吃裡扒外的丫頭片子！&rdo;葉春好本是心事沉重的，忽聽自己變成了丫頭片子，忍不住微微一笑，笑過之後，她倒是增添了幾分勇氣：&ldo;大帥其實也是在賭氣吧？可是我想，無論馮女士後來怎樣，起初您和她結婚時，應該對她總是有感情的。您就只看當初那一份感情的面子上，大人有大量，拿錢把這件事情瞭解了吧！這件事情瞭解了，您騰出精神來，幹什麼大事不好呢？&rdo;雷督理默然無語，片刻之後，忽然抬頭問她：&ldo;你這麼為她說話，她是不是給了你什麼好處？&rdo;這話簡直有點無理取鬧，問得葉春好無言以對，笑都只能苦笑。雷督理看了她這無奈的樣子，便把雙臂環抱在胸前，歪著腦袋說道：&ldo;這回我遂了她的心意，難保她將來不會再跟我故技重施。&rdo;&ldo;當然不能就這麼直接的把贍養費給她，雙方總要先簽一份協議、把將來的事情約定好才行。&rdo;雷督理放下雙腳站起身，繞著茶几踱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葉春好面前。窗外暮色蒼茫，晚霞潑了雷督理半身火紅。&ldo;你說得對。&rdo;他對著葉春好笑了一下：&ldo;我是在賭氣，這氣賭的也沒什麼意思。&rdo;葉春好今天本是有些怕他的，如今他這麼一笑，眉目溫柔，又恢復成了她心中那個和藹的雷督理，她那懼意也就消散了許多。&ldo;那……&rdo;她含笑看著雷督理，不由自主的想要哄他：&ldo;不賭氣了，行不行？&rdo;雷督理把雙手插在褲兜裡，移開目光盯著地面，沒說話，只點了一下頭。這動作讓他像個鬧彆扭的、不服氣的大男孩子，於是葉春好一瞬間老了二三十歲，甚至對他產生了幾分母性‐‐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一瞬間過後，她就清醒過來了。&ldo;去辦吧！&rdo;雷督理對她說：&ldo;辦好了有賞。&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