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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順終於名正言順的得到了這一艘輪船,十分歡喜,特地請乾爹上船四處參觀。陸雪徵下船後的第二天,輪船載著坯布出海直奔青島,半路不知怎的觸了礁,很快就沉了個無影無蹤。這是一艘好船,先前四處航行,走遍中國港口,連故障都不曾出過,如今可好,死的分外乾脆。蘇清順先是哭笑不得,後來聯想起陸雪徵的往昔事蹟,便不禁生出疑心,認為是乾爹把這艘船給&ldo;妨&rdo;了。旁人對此也是頗有同感,包括陸雪徵本人。蘇清順頗想搞到乾爹的八字,讓算命先生看一看這是什麼怪異命格,可惜搞不到,又不敢當面去問陸雪徵,只好作罷。蘇清順惹來的這一場麻煩,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從八月鬧到九月,待到輪船沉沒之後,就已經到了十月時節。這日,金小豐向陸雪徵彙報,說是金家二老闆過生日,金光耀廣發請帖,要大排筵宴的開一場生日會。陸雪徵聽聞此言,自然知道這是一個絕好的刺殺機會。可是如何為之呢?這倒是一個難題了‐‐他總不能採取老辦法,直通通的跑到宴席上當眾開槍。金小豐想要將功補過,親自動手;然而陸雪徵怕他再次失利,徹底壞了自己的名頭。思來想去的忖度許久,他略略有了主意。在金家盛會開始的這一晚,陸雪徵算好時間,在入夜後孤身前往,還挑了一擔子瓜果。他新剃了頭髮,剃的太短,愣頭愣腦的帶了鄉氣,臉上連汗帶泥、不乾不淨;熱成這個樣子,腦袋上卻還歪扣了一頂破氈帽,身上的粗布夾襖也沒有幾個牢固紐扣,全靠腰間一根布條扎住。一顛一顛的經過路邊長長一溜汽車,他剛走到金家大門口,就被守門的青年攔住了。憑他這個形象,竟然敢走大門,被人攔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面對凶神惡煞的青年門神,陸雪徵彎腰陪笑說道:&ldo;先生,是你們公館的大師傅讓我來的,說是您這裡大請客,水果不夠吃,要我再送一挑子過來。&rdo;青年不耐煩的一揮手:&ldo;往東滾,走小門!&rdo; 陸雪徵茫茫然的、土頭土腦的對青年一鞠躬,然後挑起擔子往東去了。在東邊小門,陸雪徵接受了搜身‐‐守門人對於他的身份與目的倒是毫無懷疑,不過是要盡本分,不搜不行。陸雪徵一身汗酸,懷裡連根草棍都沒有,於是守門人也滿臉厭惡的一揮手:&ldo;進去吧,前邊拐了彎就是廚房,別他媽亂走!&rdo;陸雪徵答應一聲,挑起擔子,按照守門人的指示繼續向前。正如金小豐所調查的那樣,金公館面積廣闊、花木蔥蘢,是一處景緻優美的好宅院。陸雪徵拐了彎,就見不遠處燈光通明,一趟平房開窗開門,熱氣騰騰的傳出了煎炒烹炸之聲。而他停住腳步環顧左右,隨即卻是閃身躲進了樹叢暗處。一手拽開腰間布條,他除掉夾襖便是光了膀子;抓住褲腰向下一退,他又輕而易舉的脫了褲子布鞋。把手插|進冒尖的瓜果筐中,他準確無誤的拽出了一套緊緊疊好的西裝皮鞋,以及一把小小的手槍。一分半鐘之後,他扶著頭上禮帽,從樹叢另一端昂然而出,一邊走一邊抬手整理了領帶結。迎面走來兩名金家保鏢,顯然是在執行巡邏的責任。他們明明看到陸雪徵獨自走在後院廚房附近,形跡可疑,但因不好對一位貴賓貿然做出盤問,只得是權作不見,由他走開。陸雪征衣冠楚楚的緩步而行,慢慢踱到了前方庭院。此時晚宴時間已過,眾位賓客們絡繹走到院內,等著欣賞接下來的煙花表演。一切都在陸雪徵的計劃之中,他無聲無息的站到了距離院門最近的一處黑暗地方,同時將右手插入衣袋,暗暗握住了那把手槍。院中的紳士淑女們是越來越多了,驟然起了一聲銳響,眾人一起仰頭,只見一顆流星掠過漆黑天幕,隨即當空爆開,炸成了一朵五色斑斕的大花。而這一朵花尚未凋零,另一顆流星又起,繽紛光芒將天空都映照的變了顏色!煙花接二連三的在空中綻放,火藥氣息漸漸濃郁起來。陸雪徵無心觀看這瑰麗美景,只在眾人歡喜讚歎的欣賞煙花之時,抬手摘下了頭上禮帽。隨後,他悄悄的拔出手槍,轉而將其隱藏到了帽筒裡面。抬頭望向前方廊柱下的金光耀,他捏著帽簷略略將禮帽抬起,右手則是在帽筒中仔細調整了瞄準方向。又一顆流星在天空中盛開成一朵鮮豔的牡丹,而就在這狂歡一般的爆炸聲中,陸雪徵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