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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森問道:&ldo;少爺要戒了?&rdo;葉雪山一點頭:&ldo;對,一天拖一天,這都拖了多少天了?反正也不用挑什麼黃道吉日,我既然今天到了家,那就從今天開始吧!&rdo;40、墮落 葉雪山沒戒過大煙,也沒見過別人戒大煙,只籠統的知道自己要受罪,可是到底怎麼受罪法,他想象不出來。他是中午到家,因為近來不大鬧胃痛了,所以很閒適的把兩隻腳架在茶几上,吹著電風扇吃了一下午的零食,中途還歪在沙發上睡了一覺。到了晚飯時間,他已經是飽了,不過見飯桌上擺著一小盆甜絲絲冷冰冰的綠豆粥,便勉為其難的又喝了一碗。放下碗筷伸了個懶腰,他隱隱覺得自己像是要犯癮。他提前做好了受罪的準備,而且是在家裡,真出了事情也有人照應,所以倒是怕的有限。邁步上樓回了臥室,他哈欠連天的洗了個澡,然後裹著浴袍攥著手帕上了床。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他用手帕擦了擦眼淚,然後向後一仰,躺下去了。躺著躺著,他開始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亂,周身的關節也痠痛起來,肌肉彷彿隨時都要抽搐,連骨頭都跟著一起做癢。口水變得異常充沛,他茫茫然的嚥了兩口唾沫,忽然轉身一拍床頭電鈴。僕人很快就上來了,隔著房門問道:&ldo;少爺,什麼事?&rdo;葉雪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想讓聲音保持平穩:&ldo;叫子森過來!&rdo;林子森磨磨蹭蹭的走進房內之時,葉雪山已經側身蜷成了一團。他本來是個頎長的身材,然而如今雙手抱住小腿,下巴抵上膝蓋,竟是縮得奇小無比。閉著眼睛分辨出了林子森的步伐,他打著哆嗦低聲說道:&ldo;我心裡有點害怕……你陪陪我。&rdo;林子森搖搖晃晃的爬上床去,在葉雪山身後坐了下來:&ldo;少爺別怕,我就在這兒陪著你。&rdo;說完這話,他伸手在葉雪山的頭臉上摸了一把,蹭了滿手黏膩的冷汗。葉雪山緊皺雙眉低下了頭,不言不動的在和癮頭較勁。如此不知過了多久,他張開嘴微微的籲出了一口氣,隨即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背。林子森一直留意著他,如今見了,連忙欠身強行扯開了他的手。葉雪山嗚嗚的叫了兩聲,一翻身竟是&ldo;撲通&rdo;一聲滾下了床去。 大夏天的,房內撤了地毯,堅硬地板擦得鋥亮。葉雪山雙手撐地作勢欲起,然而喘過兩口粗氣之後,他猛地嘔出了一口米粥。隨即他的喉嚨就開了閘,一口接一口的吐了一地。林子森見狀不妙,連忙下床叫來僕人。僕人慌忙收拾了地面,林子森則是擰來一把毛巾,專門負責清潔葉雪山本人。葉雪山的頭腦還有幾絲清醒,自己也知道骯髒,也知道丟人,所以極力的爬向一旁,彷彿如此便可與滿地狼藉脫離干係。待到僕人關門退下去了,他閉上眼睛歇了一氣,再睜眼時就發現自己已經上了床,身上的浴袍也被脫下去了,想必是方才沾染了穢物。葉雪山無聲無息的昏睡了片刻,天黑之後又鬧起來了。這回他開始在床上滾來滾去,頭腦裡起了轟鳴,一陣響過一陣,彷彿震得腦漿都要沸騰。他不知如何才好了,只能一下一下的撞向床頭。面板是冷的,冷到起了一片又一片雞皮疙瘩,鮮血卻是熱的,熱到使血管暴脹,幾乎快要炸開。他怕了,怕到伸手去抓林子森,他的指甲向來修得短而圓潤,然而這回一把就在林子森的手臂上抓出了血痕。&ldo;我要死了……&rdo;他流著口水,迷迷茫茫的聽到自己在哭在叫:&ldo;我要死了……&rdo;隨即他又堅決的搖頭:&ldo;不要它,不要它,我還能忍……&rdo;關節裡面忽然發作起了刺痛,像一簇簇鋼針往心裡扎,葉雪山不再說了,直著目光向上看,看著看著,他忽然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撓了一把。林子森立刻攥住了他的手腕,捏著手指一看,指甲縫裡竟然已經嵌了血肉。葉雪山折騰了一夜,凌晨時分才消停下來。短短的打了一會兒瞌睡,他在天亮時又醒了。光著屁股躺在床上,他的頭上身上遍佈了青紫淤傷,尤其是雪白的大腿上赫然四道鮮紅抓痕,都滲了血。緩緩的睜開一雙眼睛,他看到了蹲在床邊的林子森,就氣若游絲的問道:&ldo;什麼時候能完啊?&rdo;林子森苦笑著撫摸了他的手臂:&ldo;少爺,還早哪。戒鴉片就是活扒皮啊。&rdo;葉雪山張了張嘴,臉上似乎帶了一點委屈神情,可是最後也沒說什麼,大概是認為自己已經被扒過一層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