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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雄飛藉故離開,回房去看葉雪山。不料上樓推門一看,卻見葉雪山裹著睡袍坐在窗臺上,正是一個側耳傾聽的姿勢。他愣了一下,同時隨手關了房門:&ldo;幹什麼呢?&rdo;葉雪山面色蒼白,雙手攏著睡袍前襟:&ldo;大哥,外面是不是在唱戲?我在房裡都聽見了。&rdo;顧雄飛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抬手一摸他的額頭,發現居然已經退了熱度,便開口答道:&ldo;想要看戲,就穿上衣服出去看。&rdo;葉雪山立刻搖了頭:&ldo;我不去。&rdo;顧雄飛狐疑的盯著他:&ldo;為什麼?你還怕見人嗎?&rdo;葉雪山笑了一下:&ldo;不是怕見人,是怕別人問起我的身份,不好回答。&rdo;顧雄飛冷笑一聲:&ldo;你在天津,不是一直打著顧家二少爺的旗號交際?&rdo;葉雪山打了個冷戰,垂下頭沉默片刻,末了低低的說道:&ldo;我又不是打著旗號和你爭家產。誰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你總得讓我有個爹啊。&rdo;說完這話,他跳下窗臺上了大床,一抖棉被蓋住自己。顧雄飛沒想到他居然也有脾氣,不禁怔在當地,回頭一想自己那話,似乎的確不對,可又沒有放下身段哄他的道理。進退兩難的思索一場,他沒得出結果,故而索性一甩袖子,轉身走了。顧雄飛作為家中的獨子,唯我獨尊慣了,從來不懂讓步。如此過了一夜,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言語傷人,便打算主動示好講和。哪知在他中午起床之時,葉雪山已經出門去了。他正襟危坐的在家中等了大半天,沒有等回葉雪山,反倒替葉雪山接了一大疊信件,全是來自天津。這時他因為等得不耐煩,心中已經帶了怒氣。將信一封接一封的看了一遍,他忽然生出了好奇心。抄起一把鋒利剪刀,他理直氣壯的把信全拆了開。顧雄飛並不是個講浪漫的人,活了二三十年,還不曾嘗過羅曼蒂克的滋味。一口氣讀了這許多篇甜蜜文字,他只覺寒毛直豎、肉麻已極;其中一封發自南開大學,尤其囉嗦纏綿,署名卻又類似男子,乃是吳碧城三個字。葉雪山來到北京,一是為了生財,二是為了躲債。這兩樣都離不開顧雄飛的力量,所以他如今忍氣吞聲,不敢發作。當晚回到家中,他對著七零八落的一堆信件,又是氣了個直眉瞪眼。鼓起勇氣走到顧雄飛面前,他還想講道理:&ldo;大哥,那畢竟是我的隱私……&rdo;顧雄飛不等他說完,便很不屑的一揮手:&ldo;你少對我賣弄新詞。什麼隱私,不就是見不得人嗎?你也知道你那些東西見不得人?&rdo;葉雪山被他堵了個啞口無言。就覺對方不通人情,簡直蠻橫至極。看來和這種丘八講感情,純是對牛彈琴;不如弄筆款子回去還債,往後再不過來就是了。 44、別有心思 凌晨時分,天際已經隱隱現出了魚肚白,然而葉雪山依舊鏖戰在牌桌前,身後坐著一位嬌滴滴的小玉仙。小玉仙是位剛剛下海的坤伶,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論起相貌本領,也算得上是色藝雙絕。葉雪山近來比較想女人,所以相識第一天就帶她出去逛洋行吃大菜,要什麼給什麼,幾乎就是一擲千金的氣魄,結果不出三天,他就把她哄到旅館開房間去了。昏天黑地的又混了兩三天,他足了興,又嫌對方是個戲子,美則美矣,沒有實際的好處,故而開始漸漸偏向冷淡一面。他打一夜牌,小玉仙就看他一夜牌,其間還伺候著他的煙茶,他則是一身正氣的講起了禮數,等閒不與小玉仙談笑。日上三竿之時,牌局散了。葉雪山想起今天是衙門發薪的日期,所以直接奔了機關,並不回家。他是慣於熬夜的,一夜不睡,也就只是手心微微發熱,略有一點低燒的徵兆。將那九十來塊拿到手裡,他不假思索的去了東安市場,要到西餐館子裡吃頓好的。一人點了兩人的分量,他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一邊品嚐美食,一邊欣賞晚春的明媚風光,緩慢而遲鈍的將一頓飯吃成沒完沒了。顧雄飛是無所謂公務的,只要軍中無事,他滿可以從早到晚坐在家裡。葉雪山行蹤不定、夜不歸宿,這本來也是常態,不過顧雄飛近來總是想見他而不可得,所以等得起了怒火,決定從此新增幾條家規,不許他再不分晝夜的肆意遊蕩。魂不守舍的等了小半天,他在吃過午飯之後,見葉雪山還是沒有音信,便要派人上街去找,可未等他發號施令,忽然來了一位客人,說是要找葉雪山。顧雄飛如今對於葉雪山的一切都很感興趣,這時又是閒著,便親自出面接待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