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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雄飛登時坐起‐‐終於有事做了！顧雄飛忙碌起來，把夜裡那個遺憾的夢拋去了腦後。與此同時，葉雪山纏著滿頭繃帶坐在家中，雖然沒病，但是受了重傷，倒也略略的應了夢中內容。他是夜裡在外面遭了襲擊。當時已是午夜時分，他帶著吳碧城走出電影院，想要回家安歇。可是就在上車之前，忽然有個黑影疾衝上來，掄著斧子就往他頭上劈。他嚇壞了，當即一躲，只讓斧刃劃過頭皮，算是死裡逃生。刺客一擊未中，回身又砍。這個時候汽車伕拎著一隻大扳手衝上來了，吳碧城也叫得宛如防空警報一般。葉雪山急了，跟著汽車伕一起去打刺客。刺客見狀不妙，立即逃之夭夭。葉雪山氣喘吁吁的站住腳步，眼睛都紅了，是要和人拼命的樣子，冷不防後方的吳碧城&ldo;嗷&rdo;一嗓子又叫起來，竟是把他嚇了一跳。回頭怒視了對方，他很不耐煩的吼道：&ldo;你嚎什麼？又不是來殺你的！&rdo;吳碧城滿眼含淚，伸手指著他只是哆嗦。汽車伕也驚慌失措的發了話：&ldo;哎喲，少爺，血、血啊！&rdo;葉雪山的頭皮被斧子割開長長的一條，簡直快要橫貫後腦勺。鮮血淋漓的進了醫院，他在良久之後出了來，已經被醫生剃成禿瓢。吳碧城跟著他回了葉公館，林子森和幾個管事的大夥計也到了。眾人見葉雪山沒死，便七嘴八舌的商議要不要去報警。葉雪山默然無語的坐在沙發上，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ldo;大哥要是在這裡就好了……&rdo;隨即這個念頭被他擊成粉碎：&ldo;怎麼？你還賣身賣上癮了？&rdo;他把顧雄飛從腦海中驅逐出去，然後開口說道：&ldo;報警就不必了，我們的生意也不是那麼光明正大，說多了反倒要惹麻煩。今天晚上先這麼算了，有事明天再說。都回去睡吧，子森留下就行。&rdo;然後他轉向身邊的吳碧城，聲音溫柔了一點：&ldo;你也上樓去，明天讓汽車伕送你去學校。我還有點事情要做，你別等我。&rdo;吳碧城今夜實在是受了大驚嚇，愣愣怔怔的站起來，他也沒說什麼，直著眼睛往樓上走。待到其餘夥計也散盡了，當著林子森的面，葉雪山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長長的嘆了出來。抬頭望向林子森，他開口問道：&ldo;你說，這事會不會是金鶴亭派人乾的？&rdo; 2424、百惑叢生 葉雪山懷疑是金鶴亭暗恨自己在日租界大發其財，所以派人下了狠手。但是懷疑歸懷疑，他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在沙發上坐得越久，後腦勺上的傷口越疼‐‐先前把一顆心提到喉嚨口，光顧著驚恐了，他簡直忽視掉了疼痛。他覺得林子森是個&ldo;家裡人&rdo;，雖然中間也分開了十幾年，但畢竟是從自己家裡走出去的，總像是比外人更親。垂下眼簾盯著地面，他把嘴唇抿成一線，是在全神貫注的忍痛。林子森擰了一條熱毛巾，很小心的給他擦淨了脖子耳後的血漬。水蒸氣熱騰騰的一燻，房內立時起了血腥氣。林子森極力放輕了動作，不肯將他面板牽扯分毫。如此擦過一遍之後，林子森放下毛巾，就見葉雪山的耳朵粉紅粉白，是薄而鮮嫩的半透明。若是當時斧刃劃得再猛一點，也許半個耳朵就要沒了。這時，葉雪山背對著他開了口，聲音有一點顫：&ldo;貨棧裡的煙土，這幾天先壓下來別動。我們都不要多說什麼，你去街上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聽些線索回來。&rdo;林子森答應一聲，悄無聲息的轉到了他的前方。葉雪山沒有看他，繼續說道：&ldo;我記得小張好像是用扳手打了他的臉，小張手重，扳手也沉，總該留下一點痕跡，你就依著這個記號來找。&rdo;林子森點了點頭，然後問道：&ldo;少爺，用不用叫幾個人過來？房子這麼大，裡外沒幾個人，不夠安全啊。&rdo; 葉雪山正要搖頭，可是忽然想起了自己頭上有傷，便轉而擺了擺手，表示不必。林子森又道：&ldo;既然不要保鏢，那就牽條狗過來看大門吧，一旦夜裡有了動靜，還能汪汪幾聲。&rdo;葉雪山顫巍巍的撥出一口長氣，然後哆嗦著答道：&ldo;好。&rdo;林子森聽他聲氣不對，不禁擔心起來，怕是腦子裡面有了內傷：&ldo;少爺，你怎麼了？&rdo;葉雪山剛要答出一個&ldo;疼&rdo;字，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還要哭天抹淚的叫苦叫痛，不丟臉麼？於是他就又擺了擺手：&ldo;沒事，走吧。&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