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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穎長吁一口氣,用衣物蓋好他的身子,隨後身形一歪,倒在他的身側,雙眼依然眨也不眨地望著任鵬飛蒼白的臉龐。本欲伸手去摸,可懸在半空終始沒有落下,就這般靜靜地,靜靜地躺在他的身側,目不轉睛地看他,感受他的氣息,聆聽他的呼吸……原以為任鵬飛很快便會醒來,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江穎敏銳地發覺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不由自主地靠近,同時注意到他的呼吸也越發的不平靜。昏睡中的任鵬飛擰緊眉頭,臉色煞白雙唇乾裂,豆大的汗珠佈滿額頭,雙手覆上小腹縮起身子,痛苦得扭曲了一張臉。江穎此刻再也沒了所有顧忌,驚恐失色地趕緊把人摟入懷中,這也才發覺,他不但四肢冰冷,並且早已冷汗淋漓。「鵬飛,鵬飛!你怎麼了!」昏迷之中似是察覺誰在身邊,任鵬飛覆在小腹上的一隻手摸索著揪緊他的衣襟,微弱無力地開口道:「疼……好疼……孩子……孩子……」「疼?」江穎一聽,以為他還有什麼地方受了傷,趕緊察看,卻沒發現什麼,見他的一隻手一直覆在小腹上,便小心挪開揭開衣服一看,終才注意到他小腹上的隆起。三個月前送走他時,江穎清楚記得他的身子並不曾如此,為何會有此異狀?且看他如此痛苦,江穎很快便心驚地認為,刀上有毒,任鵬飛中了毒!可取過方才被他丟至一邊的匕首仔細一看,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刀子,根本沒有淬過任何毒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此時的江穎束手無策,把任鵬飛冰涼的身子摟在懷中左思右想,片刻之後,臉色一凝,江穎不再猶豫,抱起他便往洞口走去。遠離人煙的一處山腳下,不知何時建起一座古樸平實的院落。江穎帶著任鵬飛一路趕來,遠遠見到這戶人家更是加緊腳步,也沒管裡面如何,抱著人直接便闖了進去,把一個農婦打扮正在喂小雞的女子嚇了一跳。等院中女子看清來人,又是一聲驚呼:「少爺!」這位女子正是當年月盈樓的頭牌冷蝶兒,見著江穎,她驚喜萬分,丟下手中的東西迎上來,「少爺,您總算肯來找我們了,老管家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冷蝶兒激動地上前,一雙眼睛不到片刻便盈滿淚水,可等她看見江穎懷中的人時,先是一愣,隨後臉上的欣喜眨眼之間消失不見,再看向江穎之時,不知是該是哭,還是該繼續笑,一臉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只能喃喃道:「少爺……」江穎抱緊懷中的人,一臉平靜,看不出他此刻的心隋,只聽他低聲道:「冷蝶兒,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看他懷中的人難看的臉色,不用想便已明白他想要她幫他什麼。冷蝶兒眼中的淚再次滴下,而這次,只有悲傷。不大不小的院落總共住著十數人,全是當年追隨華夫人的人,即便華夫人死了,他們也沒有忘卻這份忠心,繼續追隨他們的少主子。而江穎則一直在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尤其是在真正身分被揭露逃亡隱藏的這段時日,完全與他們斷絕了來往。儘管如此,冷蝶兒他們也不曾放棄,知道江穎在貴州,也便搬到這處,沒有辦法與他聯絡,便在他們住的地方附近全種上華夫人生前最喜歡的月季。花開香四溢,他們知道,少主子一定能夠聞到,也能知道,他們終始都跟隨在他左右,為他竭盡全力,萬死不辭。江穎才把昏睡之中的任鵬飛放在床上,冷蝶兒便把一位通曉醫理的醫者請了過來,隨著冷蝶兒一道前來的,還有住在這個院中的其他人等。走在人群最前頭的老管家一見著江穎的模樣,話未出,淚已先流。「少爺,您終於肯來找我們了!」老管家老淚縱橫地上前幾步,撲通一聲跪在江穎身前。「張伯,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江穎去扶老管家的同時向冷蝶兒使了個眼色,冷蝶兒略一頷首,拉著醫者走到床前,讓他先為任鵬飛看病。「少爺,少爺!我老張愧對夫人啊!」老管家不肯起來,「她臨去前再三向我囑咐好好照顧您,可如今‐‐如今‐‐」淚眼婆娑地看著江穎的模樣,更是悲從中來,跪倒在地上失聲痛哭。江穎蹲在他的面前,沉聲道:「張伯,這條路是我的選擇,你們不要自責。快起來吧,跪久了你的身子骨支撐不住。」老管家倔強地一直跪著:「不,少爺,您聽我一聲勸吧,夫人在天之靈,絕不希望看見您再繼續下去,您不要再想著報仇了,夫人只希望您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啊!」江穎一陣沉默,看著一臉痛心的老管家,張嘴正欲說話,身後傳來一聲驚呼,猛地回過頭去看,只見冷蝶兒帶進來的醫者大驚失色地連連後退,最後撞上凳子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