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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期上了床,湊熱鬧似的往爸爸懷裡撲,又鸚鵡似的學舌:&ldo;老不死的,老不死的。&rdo;沈嘉禮現在沒精力教子,只能抬手捂住了兒子的耳朵。沈子靖走到床前,忽然俯身捧住了沈嘉禮的臉,探頭過去&ldo;叭&rdo;的親了一口:&ldo;老不死的,我本來打算把你扔到城外亂墳崗子上餵狗呢!&rdo;沈子期察覺到了祥和氣氛,故而依舊有樣學樣,拱上去也在爸爸的下巴處親了一口,因為嘴張得太大,所以還淌下一串列埠水。沈嘉禮摟住兒子,垂下眼簾嘆道:&ldo;你啊……&rdo;沈子靖微笑著問他:&ldo;我怎麼?&rdo;沈嘉禮搖搖頭,不再說話。沈子靖還記著那筆錢,等到沈嘉禮真正好起來後,他舊事重提,發出詢問。沈嘉禮病了一場,越發心如死灰一般,心不在焉的就實話實說了。沈子靖氣的咬牙切齒:&ldo;老不要臉的,坐在家裡當起叫花子了!你真是丟盡了我的臉!&rdo;沈嘉禮精神不濟,懶得和他爭辯,所以裝聾作啞。罵完這句話,沈子靖在地上來回踱了幾個圈子,忽然又心平氣和下來,對著沈嘉禮輕聲笑問道:&ldo;病了這些天,現在總算好了,要不要舒服一下?&rdo;沈嘉禮沒法子再裝聾作啞下去了,並且還有一點臉紅:&ldo;不必!&rdo;沈子靖笑了起來,當然不聽:&ldo;走,到我房裡去吧!&rdo;沈子靖讓沈嘉禮狠狠的&ldo;舒服&rdo;了一場。事後,他試試探探的,低頭親吻了對方的嘴唇。這舉動也出乎了沈嘉禮的意料,因為感覺這未免有些太親密了。沈子靖是很怕失去沈嘉禮的,沈嘉禮是他人生的見證者。如果沈嘉禮死了,他覺著自己便失去了唯一的觀眾‐‐那未免就太寂寞無趣了。日子繼續過下去,彷彿就在轉眼間,沈子期便已過了四周歲的生日。而在這生日後的 出路自從德國戰敗後,雖然日本人在報章上依然硬氣,放出種種豪言,表示要在本土與盟軍決一死戰;可在實際上,遠的不說,單講北平城內的日本人,就已經先軟和起來了。報章上的陳詞濫調,已經連百姓們都矇蔽不住了;至於上層的官員與軍閥們,自然更不會將那些口號似的新聞標題放在心上。有名有姓的大漢奸們開始緊急剎車,削尖腦袋想要轉向&ldo;曲線救國&rdo;的道路上去。然而,不管怎樣講,現在轉彎,實在是有些太晚了。於是,就有人想起了當年&ldo;叛逃&rdo;的段慕仁。大概是從半年前開始,段慕仁的名字,又出現在了這些&ldo;上層階級&rdo;的口中與耳中。當年段慕仁那一跑,是很不被人看好的,外界統一認為他是&ldo;負氣而走&rdo;,太不理智。可是如今眾人聽聞這位叛逃人士帶著孫子,在軍統特務的保護下,輾轉抵達了重慶。在重慶悄無聲息的蟄伏了一陣子後,段慕仁開始試試探探的露出頭角,四處大倒苦水,表示自己在抗戰爆發時受家庭所累,未能逃出淪陷區,結果落入日本人掌中,被迫做了傀儡。現在他以莫大的勇氣與絕大的犧牲,棄暗投明,誓與敵人鬥爭到底。事在人為,話在嘴說,他經過了為期半年多的重塑自我,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堅貞不屈的社會賢達。只是仕途一道,卻是始終沒有向他敞開大門。現在他那情形,據說,還是帶著他的大孫子,彷彿出走時也拐了一筆財富,所以現在過的大概也不錯‐‐先不管他錯不錯,反正日本人倒臺之後,他是肯定不會掉腦袋了!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月,政府內的一位總長,回家和太太離婚了,預備著自己赴死,而能保住老婆孩子的後半生榮華。這個訊息傳出來,引得一片譁然。沈子靖聽說後回了家,開始親自收拾行李。沈嘉禮近來還算健康,精神也足。看了這個情形,他猜出了八九分,便問:&ldo;你打算去哪裡?&rdo;沈子靖頭也不抬的答道:&ldo;進村!&rdo;隨即忽然急赤白臉起來:&ldo;你現在沒病沒災的,裝什麼矜貴老太爺?倒是過來幫幫忙呀!&rdo;沈嘉禮坐著沒動,因為已經習慣了捱罵,所以並不動容:&ldo;幫什麼忙?&rdo;沈子靖開啟靠牆的衣櫃,將裡面那層層疊疊的衣物胡亂拉扯出來扔了滿地。探身進去仔細研究了裡面板壁,他伸手又敲又推,竟是從那平整板壁上摳開了一扇暗門。